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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文人的雅號常常有幾種,有的是尊稱,‘詩仙’‘詩聖’等,有的是展示其生活情緒和愛好,‘六一居士’歐陽修,他解釋自己的‘六一’是有藏書一萬卷、金石遺文一千卷、琴一張、棋一局、酒一壺再加上自己一老翁。
也有外人用來調侃的,北宋的柳永便常年流連於歌樓舞榭,與歌妓交往甚密常為她們填詞作曲,於是被人戲稱為‘奉旨填詞柳三變’。
北宋米芾是個書畫痴還是個奇石迷,他拜一塊石頭為兄,被人調侃為‘米癲’,從外號就可看見此人對奇石等愛好的狂熱迷戀。
而有些以一首詩詞、一篇文章傳出名聲的文人,他們的雅號通常與所寫的東西有關,如果寫了蘭花,便稱蘭花公子,寫了山川便稱某某山翁。
賀雲昭是在外號傳到她耳朵裡才猛然想到,這一首詠海棠的《如夢令·昨夜雨疏風驟》是實實在在的一首寫海棠的詞,幸好沒人以花起名。
她只能接受自己叫大晉某公子,接受不了花。
不過‘夢郎’之稱卻也有趣,一方面代指了《如夢令》,另一方面則是以贊賀家三郎之風姿,如夢如幻。
追捧的人中若要評出一個最狂熱者,當屬文會之時被賀雲昭拋了一枝花入懷的青年,他連寫十幾首詩贊夢郎之姿。
不過因為他文采一般,寫的東西沒幾個人看,追星就是這樣,文采不夠吹彩虹屁也只會說他真的帥。
賀雲昭真正在意的還是當日齊老作的序——《秋花集序》。
齊鈞當日本就寫好了一篇序,不出錯但也絕稱不上出彩,並非性情之作,這只是因為要舉辦文會提前寫好的‘預制序’。
但有了賀雲昭這一首詞後,老爺子回家思來想去深覺自己這篇序寫的敷衍。
於是他重新調整狀態,大半夜在院子裡走了好幾圈,最後瞧見了院中花瓣被淋濕,他一拍腦袋,重新寫就。
為了配上這本文集,他還特意拿出最好的裝備,狼毫湖筆、紫玉光徽墨、安慶府的淨皮宣、甘州綠洮硯。
草稿寫好後,他又精心抄寫一遍,這才封裝整齊。
起筆便是豐慶八年九月,秋海棠盛開,應友人之請邀年輕才子與會,聞賀家三郎頗有詩才,心中一時不屑,不以為然,認為是年輕人被家中嬌慣。
賀雲昭看到這裡手指一頓,忍不住笑出聲來,齊老可真是有意思,這句明顯是為了欲揚先抑。
他老人家當時只是好奇才叫人上前考較一番,並沒有什麼心中不屑。
齊老竟也是個寫劇本的天才啊!
她順著翻了一頁看下去,只見上面繼續寫,賀家三郎年幼,其人行止間翩翩若夢中公子,臺前考較對答入流,一時間驚為天人。
忙問師從何處,才知是書院學子、丁老門人。
她語塞一瞬,齊老這就有點……當時不是知道她翰章學院的學子嘛!
論起炒作,齊老也是略通了七八分啊。
賀雲昭深呼一口氣繼續看下來,她都有點擔心齊老炒作能力超出她想象了。
還好接下來寫的詳實了一些,齊老先將對子一一寫出,又寫有人不服氣,賀雲昭以句諷人。
其後筆鋒一轉,寫與會者詩酒盡興,年老者笑看年輕學子,心中懷念起往日時光,他也對自己年輕時的意氣萬分感慨。
最後沒有完全的結尾,而是超脫了格式的限制,以賀三郎聞聽往事神色動容,又有穆郎為友親手侍筆墨,最後以賀三郎落筆成詞結尾。
這一頁之後便是賀雲昭所寫的這首《如夢令》了。
朝陽初升,一早就來到書院開始自學的賀雲昭心中感慨,初秋的花香飄進書屋,她背靠著窗邊翻閱這本文集。
齊老為她揚名的意思昭然若揭,不惜以自己為醜角在其中襯託,他是傲慢自大的老年人,她則是以才華折服老者的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