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大和尚,他很賺錢吧?”蘇善的手不好用,我幫著他拿衣服。折騰了一晚上,我一點睡意沒有:“用佛法斂財的和尚……就沒有人管管嗎?”
蘇善剛剛還俗,他跟我說話的興致不是很高:“阿彌陀佛,佛曉眾生。”
好吧,當我沒說。
第二天天還矇矇亮的時候,蘇善就叫我起來。我渾身痠疼,一點力氣都沒有。可就算精神不濟,在見到蘇善的剎那,我的內心還是激動了一下。
脫掉僧袍的蘇善看起來依舊是滿臉的浩然正氣,牛仔褲白襯衫白布鞋,蘇善打扮的是乾乾淨淨。眉眼間哀思濃重,蘇善的眸子愈顯深邃。山頂霧重,蘇善像是從畫裡走出來的一般。
“圓明等下還要回來參加法事,齊悅,我們動作要快點。”
蘇善一說,我恍如從夢中驚醒。跑回屋裡梳洗穿衣,我是速戰速決。
給我準備的衣服跟蘇善的不同,是那種鄉土氣很濃的畫布裙子。梳了個利落的馬尾,我覺得自己怎麼看怎麼像山妞。
“我好了。”再次從屋裡出來,我對自己的著裝很難為情。不知道該怎麼形容,我只能笑著說反話:“方丈的眼光真不錯。”
蘇善點頭承認:“我師兄的眼光確實是蠻好的。齊悅,你穿這個很漂亮。”
被蘇善這麼一說,我倒有點自戀。從僧寮往外走,我一直在找反光的地方照著自己看。一路上蘇善都沒有回頭,他若有所思的摸著打石膏的手臂。早課已經開始,我們把一眾僧人的唸經聲拋在腦後。
我們兩個剛要邁出廟門時,圓覺細著嗓子從後面追了上來:“師叔!師叔!”
“圓覺?”蘇善的眼裡滿是不捨:“圓覺,你怎麼沒上早課?跑出來幹什麼?”
圓覺的眼睛紅彤彤的,他猛的一下撲抱住蘇善的大腿:“師叔,你要幹什麼去?那個永參大師剛才在大堂裡說,他說你要還俗結婚去了!”
最先追上來的是圓覺,圓覺之後又來了不少的僧人。密密麻麻的光頭,我突然覺得自己有點密集恐懼症。
此時的場景,頗有點生離死別的淒涼。蘇善摸了摸圓覺的腦袋,他抬頭看像大家。蘇善的喉結滾動,聲音哽咽:“阿彌陀佛……”
蘇善剛剛開口,其他的僧眾一起齊聲唸到:“阿彌陀佛。”
圓覺甩開蘇善,他舞著小拳頭來打我:“你算什麼朋友?你算什麼朋友?你為什麼要讓師叔還俗?你為什麼要讓師叔跟你結婚?”
其他僧人雖然沒有開口,但是他們的想法應該跟蘇善一樣。我一時語塞,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辯解。那麼擅於騙人的我,還是第一次詞窮。
“師叔,你要是還俗的話,你也帶著我一起吧!”圓覺就是小孩兒心性,雖然蘇善平時對他嚴厲,可他還是很喜歡蘇善的:“師叔,你去哪兒圓覺就去哪兒!”
蘇善的年紀不大,在寺廟中,他的威信卻不比方丈差。在僧眾們殷殷期盼的注視下,蘇善也說不出話來了。對著大殿的方向,蘇善深深地鞠了一躬:“佛本無緣,緣由心生。”
場面有點尷尬,我不說話似乎不太合適。圓覺氣呼呼的看我,我心裡還挺不舒服的。
“那個什麼……”我還記得昨天蘇善的話,我不太確定的開口:“示現結婚相,而沒有男女染緣……你們師叔,他和鳩摩羅什大師是一樣的。”
我的話說完,四下一片寂靜……我誠惶誠恐的回頭看蘇善:“我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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