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蘇善眼睛紅彤彤的看我:“你說的很對。”
聽我說完,圓覺也不哭了。僧眾們認真的看著我和蘇善,又一次說:“阿彌陀佛。”
蘇善又一次的彎腰回禮:“阿彌陀佛。”
我覺得這幫和尚真有趣,雖然不愛說妄語,卻總是說玄語。每次他們這樣,我都很暴躁。為什麼有話不能直接說,一定要敬來敬去的說一些別人都不能明白的話呢?
每次他們這樣,我都覺得自己像一個白痴。
我和蘇善出來的很早,但是在門口鞠躬還禮的時間過長,等到真正下山的時候霧散盡太陽也出來了。因為來送別蘇善,所有的僧人都曠掉了早課。看樣子,法事過後,整個寺廟的僧人都要受罰了。
坐到送菜車上,蘇善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靜。蘇善一直看著車窗外面沒說話,不穿僧袍他覺得很彆扭……蘇善這樣,我也覺得彆扭。我想了想,說:“蘇善,要不,你回去吧?”
開車的圓明,他同樣勸蘇善:“師叔,你還是回寺裡吧!如果像你這麼虔誠的信徒都還俗了,那我們其他人……”
“不,我不會回去的。”蘇善看似好說話,但是他固執起來卻無人能及:“等我忙完山下的事兒,我再回去。到時候……”
蘇善的話沒說完,我們也同樣不說話了。山路顛簸,車裡卻異常安靜。
圓明只是送我們到山下,匆匆跟蘇善告別,圓明還要去買菜上山。只剩下我和蘇善在一起,我又有點不太好意思。站在馬路邊上,我詢問道:“蘇善,我們先去我家吧!我要拿點東西。”
“好,是取身份證和戶口本嗎?”蘇善都聽我的:“你決定吧!”
我回家是想取點衣物和錢,身份證和戶口本,並沒有放在家裡。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保管……我的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存放在離家不遠的超市保險櫃裡。
莫照臨沒出現,那他就很可能出現在任何地方。有蘇善跟我一起回家,我心裡多少還能覺得安全點。
我沒有帶鑰匙,進門的時候我避開蘇善把門鎖撬開。莫照臨臨走之前應該是發了通脾氣,屋子裡被他砸個稀巴爛。尤其是我房東的土色布藝沙發,更是被他用刀刺破了。沙發裡面的棉絮散的到處都是,滿地的狼藉。蘇善驚呆,他低呼:“齊悅,你不用報警嗎?”
報警?抓莫照臨還是抓我?
我聳聳肩,漫不經心的說:“我一直不喜歡這個沙發的顏色。”
蘇善的情緒好點了,最起碼他記起唸經了。我沒理會他,轉身進屋去收拾東西。換了身衣服,我簡單拿了行李往外走。
見我扛的包大,蘇善搶著幫我拎。我避開他,粗聲粗氣的訓斥道:“你的胳膊都已經這樣了,你還管我幹什麼?好好走你的路,免得給我添麻煩。”
“好,我不會給你添麻煩的。”蘇善溫吞的解釋:“我只是想……”
一聽蘇善沒完沒了的說話,我就覺得頭大。我揮揮手讓他閉嘴,繼續扛著包往樓下走。正好趕上上班的高峰期,碰到不少的鄰居。
因為“職業”的原因,我跟鄰居的關係都比較好。要不是莫照臨來的突然,想必在我和蘇善結婚前樓裡的鄰居都被我“慰問”了個遍……不過此時此刻,鄰居大媽大嬸大叔們對我還是友善的。見我和一個男人一同進出,他們都很好奇:“齊悅,這是你男朋友嗎?”
“他?”我決定為蘇善留點好名聲:“他不是我男朋友。”
“那你們這一早上是幹嘛去呀?拿著行李……是要出遠門嗎?”
既然鄰居們已經不是我的工作物件了,我對和他們閒聊便沒了興趣。可讓我沒想到的是,一旁站著的蘇善卻開了口:“我和齊悅,我們兩個要去結婚。”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電梯里人多嘴雜的原因,蘇善的話說完,我瞬間有種缺氧的感覺。我瞪著蘇善,小聲的說:“你能不能閉嘴?”
“結婚是好事兒呀!恭喜恭喜……齊悅,你爸媽是不是得回來了?”
我表情冷硬的說:“不回來,也沒有婚禮。結個婚而已,沒什麼好恭喜的。”
“我看這個小夥子人很好啊!是幹什麼工作的啊?”
蘇善老實極了,別人問什麼他說什麼:“我之前是寺廟裡的……”
“你再不閉嘴,咱倆的婚就不結了!”我真要被蘇善氣昏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