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憑什麼?
他們侍奉聖女十年,還不如一個不知從哪個石頭縫裡蹦出來的才出現在聖女身邊幾個月的阮棉?
他們從未見過聖女偏愛任何人。
就連從各大宗門選出來的對她最忠誠的祭禮司修士,也無法得到她哪怕多一眼的注視。
聖女甚至不常來祭禮司,他們總是難以得知聖女的行蹤。
真像是被主人完全漠視的自欺欺人的狗。
兩人恍然感到臉頰在隱隱發痛。
彷彿是被聖女親手扇的。
而阮棉這個傻子,更是胡亂從他們臉上踩了過去。
她本人倒是對自己做了什麼事毫無所覺,只有他們感到又憤怒又難堪。
看著聖女伸過來的手,阮棉又是一愣。
方才在天梯頂部,聖女也這般向她伸出了手。
是讓她牽住她的意思。
阮棉的嘴角難以抑制地翹起一點弧度。
聖女這是終於想明白傲嬌在她面前是沒有用的,所以決定坦誠和她貼貼了?
於是她開開心心地伸出了手,放入聖女的手心。
火靈根的聖女身體還是那麼滾燙,如同時時刻刻在發燒,令阮棉微微戰慄的同時,也感到分外溫暖安心。
像握住了一團頑強不息的小火苗。
然而下一刻,戰慄的變成了另一個人。
楚玉棠的五指倏然收緊,把阮棉握得生疼,她瞪大雙眼,疑惑地抬眸看向似乎在發抖的聖女。
隨後驚得屏住了呼吸。
楚玉棠的表情可怕到了極點。
楚濯浪……一剎那間,他已在心中將這個名字碾碎了萬萬遍。
黑霧湧入阮棉的視野,她後知後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身體,就見魔氣正從自己身上源源不斷地湧出來。
而她身上亮起了魔符的紋路。
與此同時,天梯之下,所有人都猛然停下了一切動作,目露愕然。
魔氣湧出身體的滋味令人難以忍受,而那由魔氣在他們體內繪出的魔符正侵入他們的神魂。
魔符入體!
所有進入過天梯的天行宗弟子都未能倖免。
——除了楚玉棠。
“師妹,這是怎麼回事!?”阮棉慌張地看著那張在她的丹田處越來越凝實的魔符,“我……我什麼時候又被下咒了!”
“別怕。”楚玉棠面色有些發白,他終於回過神來一般放開了阮棉的手,少女的肌膚上已留下了短時間內無法消除的紅印。
“我絕不會讓你入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