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之一道,便是引三千大道為己用,不是從三千道法中奪取,而是以一身容萬物,需誠心虛心,需有借有歸,是自然之道。”
“以修煉術語而言,便是在鐫刻靈流時,不僅以眼以手,還要調動神識。”
阮棉呆呆問道:“要怎麼調動神識?”
“先感受,再動用。”聖女十分耐心,“神識根基於修士自身的識海,卻可以發散到自身外,感知連通萬物。”
“初識者可封住雙目,想象自己是天地間的一縷清風,拂過萬靈。”
阮棉:“……”
聽不懂。
她絕望閉眼。
一炷香後,她睜開眼,麻木道:“師妹,想象不出來怎麼辦?”
楚玉棠:“……”
“多想想。”聖女微笑送客,“師姐,悟道只能靠自身,回你房中修習吧。”
阮棉如遊魂般飄走了。
心中悽悽冷冷清清。
她就說自己完全沒有學哲學的天賦!
抽象的東西她是一點也悟不了,不然怎麼只擅長畫畫?
冥思苦想一個下午後,阮棉終於徹底放棄。
她根本沒有當符修的天賦吧!
木著臉將滿桌的廢符收起,當最後抓起一張還算有效的醒神符時,阮棉心中忽然又升起不甘心。
她明明成功過的……
她一定能做到!
畫醒神符的那天,一定有什麼她能領悟的成功畫符要素出現了。
阮棉仔細回憶起那一天畫符的種種……那時,她的腦海中在想什麼呢?
是在什麼時候無知無覺地動用了神識呢?
那時……她在想……
阮棉微愣。
除了一件事,她什麼也沒想。
治好楚玉棠。
她只是想讓那個看起來很痛苦的聖女,恢複平日裡溫柔從容的樣子。
她希望她不要那麼難受。
她只是心疼她心疼得不得了。
聖女平日裡對她這麼好,她也不想讓聖女困於病痛。
生病的滋味太難受了。
這是阮棉從出生起就無法擺脫的重枷。
心髒病、全色盲……
無法跑跳,無法看到世界的斑斕。
這只是她穿越前身上的其中一部分缺陷。
十五歲後,她就因為重病無法離開床榻,就算拼盡全力掙紮了三年,生命還是在疾病中終結。
所以,她也不希望任何她在意的人生病。
她希望所有愛的人健健康康,歲歲平安。
阮棉眼眶微紅,心中湧起一股沖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