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把藥用完阮棉不放心。
楚玉棠之前的做派讓阮棉失去了對這人自己處理傷口的信任,覺得她根本不把身體當一回事。
如果楚玉棠傷口潰爛死了,那她的小命也要完蛋。
小心解開繃帶,入目的傷勢讓阮棉呼吸微窒。
腹部是貫穿傷,血肉模糊,甚至看得見一點柔軟的內髒。
而背部則是密密麻麻的鞭痕,綻開的皮肉下,是斷續露出的肩胛骨、肋骨、脊骨……
楚玉棠的上半身,幾乎是一副掛著碎肉的骨架。
在驅使血蜂去找她的試卷時,楚玉棠的左臂也被啃得只剩骨頭,但飛速複原了。
此刻卻再做不到。
是大傷元氣,強弩之末了吧……
阮棉的視線被淚水模糊,又被她飛快眨掉。
但還是不小心落到了楚玉棠脊背的肌膚上。
“……不許哭。”他忍無可忍地出聲。
“啊?好、好的。”阮棉猛然回神,連忙動作起來。
小心清理完傷口,阮棉將醫修給她的傷藥敷上楚玉棠腹部的傷處,隨後低著頭仔細包紮。
上輩子,阮棉是個重度病號,在醫院裡待久了,對各種醫療手法也有了較多的瞭解。
包紮而已,從背部到腹部,不在話下。
被扶著坐在床頭的楚玉棠垂著眸,目光落到阮棉t毛茸茸的頭頂。
少女的手法仔細又輕柔,讓他的傷口並未增加更多的疼痛,而是有些難捱的癢。
他的呼吸變得有些深,未徹底癒合的心脈再度撕扯出鮮血。
太輕了。
這點痛,不夠。
他需要更多,更酷烈的痛楚。
不論是誰帶來的都可以。
這一刻,他分外渴望著阮棉割爛他的傷口。
“好了。”阮棉直起身子,去扶楚玉棠的手臂,要讓她再度躺下。
然而,滾燙的溫度讓她觸電一般直接撒了手,收回的指尖已經紅了。
“師妹,你燒得更厲害了,”阮棉驚恐,“還是多吃一顆丹藥吧。”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怕床鋪會起火!
這根本不是正常人的體溫,毫不誇張地說,和燒熱的鍋一個溫度!
“不必。”楚玉棠笑了笑,“我是火靈根,天生體熱。”
“與其擔心我發燒,師姐還是擔心一下自己。”他的視線掠過阮棉被燙得發紅的指尖。
聲音有點冷。
“離我遠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