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陳瞥了眼角落裡的沙漏,輕聲回稟道。
唐宓終於睜開眼睛,明媚的陽光穿過層層帳幔,最後從阿陳掀起的縫隙折射進來,她掩口打了個哈欠,“已經這麼晚了啊。”
日上三竿了啊。
這輩子,哪怕是那年生病,唐宓也沒有這麼“頹廢”過。
“不晚不晚,娘子您夜裡沒有睡好,白天多補補覺也是正常。”
阿陳見唐宓作勢要起來,趕忙扶住她的肩膀,幫著她一點點的坐起來。
扶著唐宓坐好,阿陳又在她的腰後塞了個靠枕。
唐宓一起來,外面侍候的丫鬟們紛紛動了起來。
端熱水的端熱水,捧面巾的捧面巾,遞漱口水的遞漱口水……一番忙碌過後,唐宓穿著寬松的家常服,頭發鬆鬆的綰了一個髻。
沒有戴什麼繁瑣的金玉首飾,只簪了一支小巧的玉簪。
“貓兒,醒啦。”
唐元貞走了進來,她身後跟著幾個小丫鬟。打頭的一個小丫鬟手裡提著食盒。
唐元貞親自將食盒開啟,將飯菜端出來,放到榻上的方桌上。
朝食一如既往的豐盛,有葷有素、有飯有菜有粥,花樣很多,那分量,足夠三個人吃還富裕。
但,現在只夠唐宓一個人用。
“貓兒,昨兒朝會的事今天有了後續。”
唐元貞一邊招呼唐宓吃飯,一邊跟女兒閑話八卦。
唐宓將手裡的鮮蝦燒賣丟進嘴裡,喝了一口燕窩粥,這才問了句,“怎麼?二皇子出京了?”
其實,早在昨日聽聞朝會上的熱鬧時,唐宓就有猜測:鄭燁這次應該可以如願。
不管什麼時候,“孝道”這面大旗都是蠻好用的。
唐元貞點頭,“一早就跟著運糧軍出發了。聽說這次二皇子為了聖人和前方的將士,掏空了自己的私庫,買了好幾車的藥材哩。京中幾位擅長疫病的大夫,也都被他花大價錢請了去。”
唐宓默默的吃著,耳朵卻不忘聽八卦。
最後,她總結,“三年時間,二皇子果然進益了。”瞧這表演的功力,真心不弱啊。
想必用不了幾日,坊間便會流傳出“二皇子純孝”的段子。
只是,向來算無遺策的唐宓這次猜錯了,因為二皇子離京的第三天,不等坊間有何動靜,前方便傳來訊息——
運糧軍遭遇敵襲,糧草被劫掠一空,二皇子也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