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阿兄去也好。”
令聖人想不到的是,平陽居然點了下頭,絲毫沒有反對的意思。
“不只是阿兄去,就是阿壽也要跟去。他這幾年在戶部做的不錯,想必能為聖人做個合格的後勤總管。”
平陽認真的說道。
“阿壽,也去?”聖人的表情有些許不自然,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他定定的看著平陽,不肯錯過她一絲一毫的表情。
平陽點頭,“他年輕,且在西北打過仗,有他在您身邊,我也放心些。”
平陽沒有摻雜個人感情,十分客觀的說道。
“那你——”不想去?聖人的話說得很是遲疑。
東徵高句麗,固然有太多的困難,但也是大梁最近二三十年間最大的戰事。
而平陽是武將,想要立功,就只能打仗。
聖人從來沒有因為妹子是女人就不把她當做真正的大將軍看待,一直以來,他都是用武將們的行事風格來揣度妹子。
“我?當然要留守京城。”
平陽不客氣的翻了個白眼,“京中的魑魅魍魎暗地裡上躥下跳,我若是也跟著去了,只太子一人,根本控制不住。”
聖人禦駕出征,太子理所當然的要留在京城監國。
聖人跟平陽對視片刻,見她眼中滿是堅持,這才確信,自家妹子確實想留下京城幫自己看家。
輕輕的喟嘆一聲,聖人由衷的說道,“……還是阿妹你最通情達理啊。”
“我通情達理?”平陽一挑眉毛,“阿兄大概還不知道吧,我剛把平康的王府給砸了。”
“……”聖人被噎了一下。
但很快,聖人就拍著禦案大笑:“砸的好,哈哈,你也算是幫阿壽夫婦出口氣了。好了,不就是個郡王嗎,你就是把我的兩儀殿拆了,我也不會生氣,因為你這麼做肯定有正當理由啊。”
聖人的意思很明白,如果砸一個郡王府能讓平陽出氣,他絕對沒有意見。
別看往日裡聖人挺器重平康,但那也要看跟誰比。
如果平康跟平陽對上,聖人想都不用想就站在平陽這一邊。
不管誰對誰錯,反正他就是相信平陽。
“多謝阿兄。”
這次平陽總算肅容說了句恭敬的話。
“好了好了,咱們兄妹,哪還需要這般客套?”
聖人擺擺手,道:“知道你惦記十八郎和十八娘,我就不留你在宮裡用膳了,趕緊去瞧瞧他們吧。”
平陽答應一聲,便告辭離去。
穿過重重庭院,平陽腳步堅定而平緩,直至出了宮門,上了馬,她才藉著低頭整理韁繩的當兒,輕不可聞的嘆了一口氣。
……
“貓兒,是我對不住你。”
平陽坐在榻前,伸手握著唐宓的手,眼睛在掃過她那高聳的肚子時,略略停頓了片刻。
“阿孃,這又從何說起?”
唐宓有些不解,自家婆婆剛去砸了郡王府,給她出了一口惡氣,自己還沒來及道謝呢,倒是婆婆跟自己一照面,便先賠起了不是。
“聖人禦駕親徵,十八郎要跟隨大軍一起前往。”平陽緩緩的說道。
唐宓點了下頭,“我知道啊,昨夜十八郎回來的時候,已經跟我說過了。”
莫非,這件事還跟婆母有什麼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