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宓被這對師徒一鬧,笑容便有些僵,看向蕭德音的目光裡帶著些許歉意。
蕭德音卻毫不在意的擺擺手,與李克己相識一年多,名士的形象早已崩塌了。
所以,哪怕現在李克己表現得再逗比,她都不會覺得意外。
她也不計較李壽的冷淡,反而十分中肯的說道:“肅純說的沒錯,我習慣了自由自在的生活,很難在一個地方停留太久。說實話,我自己都不確定這次能在京城呆多久。”
而她又是個重信諾的人,一旦答應了唐宓,就會好好在書院教書。
教書育人,一年兩年可不行,隨意更換老師,對學生太不負責。
對書院,也不好。
蕭德音做不出這樣的事情來。
所以,在考慮清楚之前,她不會輕易答應。
唐宓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問題,笑道:“蕭大家先別急著拒絕,且聽我仔細說說。我的書院,除了常駐先生,還有一些客座教授。比如我們先生,他也是個不受拘束的人,我們做學生的,不能好好侍奉先生就已經十分不妥了,又豈能為了自己的事而讓先生為難?”
李克己正跟李壽鬥嘴鬥得開心,忽然聽了這話,滿意的點點頭,“還是我家貓兒最乖巧,知道心疼先生。不像你這個狼崽子,沒良心!”
哼,不幫忙也就算了,居然還拆臺!
“《三字經》有雲,‘教不嚴,師之惰’!”
李壽不客氣的跟李克己翻了個白眼,閑閑的說道:“我自幼跟隨先生讀書,自是先生教我什麼,我學什麼。”
言下之意,他會變成“白眼狼”,全是先生教!導!有!功!
“你、你——”李克己覺得腳好癢,好想踹人!
李老先生是個直率的人,想了就做了。
於是,一隻大腳丫朝李壽狠狠的踹去。
李壽故作閃躲,但還是讓追著他踢打的李克己踹了個正著。
蕭德音靜靜的看著,她看得分明,以李壽的年紀和身手,斷不會輕易被李克己踢到。
他,是故意讓上了年紀的先生出氣呢。
“肅純,他是真心敬重李先生。”語氣中難掩羨慕。
唐宓含笑看著自家先生和自家夫君打鬧,輕聲說了句:“先生真心待我們,我們自然要誠心侍奉先生。”
“對了,剛才肅純提到的《三字經》,聽說是唐太府的遺作,然後有王懷瑾賢伉儷彙總出版?”
蕭德音忽的問道。
唐宓眨著明亮的大眼睛,“正是。我外祖留了許多手劄和讀書筆記,過去二三十年的時間裡,我父親和母親一直在整理、彙總,相繼編成了《三字經》《千字文》等書。另外,外祖父還留給了我數萬卷古籍、珍本乃至孤本。”
蕭德音眼睛一亮,“據說,許多隻存在於傳說當中的先秦古書,唐氏也有收藏?”
作為一個讀書人,就沒有不愛書的。
唐宓點頭,“是啊,除了先秦竹簡,還有一些毀於戰火中的孤本,我唐氏亦有收藏。”
“東廬書院建成後,我將拿出一部分的唐氏藏書,免費供書院的先生、學生借閱,”
唐宓沖著滿心向往的蕭德音眨眨眼睛,“蕭大家,如何,來我的書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