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了那麼多,算她倒黴嗎?不過好在也不算白費,畢竟其中還有一項是洗白原主。
難怪從她一開始見到燕時滿,就覺得這人有點不對勁。
她想要坐起身,卻感受到一陣鈍痛,只是動了一下就疼的她想罵人,感覺後背上肯定是青紫一片了,有種被人套著麻袋揍了一晚上的感覺。
昨天晚上她暈過去後,不知道燕時滿做了什麼,兩人應該是順著河流被沖到了這裡。
殷知意想要是兩人被沖散了最好,這樣她不僅遠離了反派,而且還能馬上去找主角團,順利走完接下來的一段劇情,就可以收工了。
畢竟,既然燕時滿願意救她,應該不恨她了,那就算洗白了吧?
但是天不遂人願。
耳邊是淙淙的流水聲,身下是河灘,她低頭就看見了腰上綁著的半截腰帶,另一端……
瞬間心涼了半截,這腰帶她可太眼熟了,這不就是燕時滿身上那條嗎?
順著視線看過去,她見到一雙滿是劃痕的手。
視線一頓。
“醒了?”少年溫潤的嗓音中帶上幾分啞意,似乎很是疲憊,燕時滿注意到她的視線,將手掩入袖中。
但是他身上淡青色的外袍早就被掛的稀巴爛,手臂都露出了半截在外面
兩人躺的距離不是很遠,殷知意一眼就看見了他身上的傷,除了水煞撕咬腐蝕的傷口,大部分都是外傷,經過江水一夜的泡發,看上去更是慘不忍睹,皮肉翻出,有些甚至深可見骨。
一看就知道是被硬物刮傷的,而且沖擊力不小。
江水那麼湍急,她身上一點外傷都沒有,不用想都知道燕時滿這一身傷怎麼來的。
一時之間她眸中多了幾分複雜。
燕時滿臉色慘白的活像是已經死了三天的屍體,他能感受到身體裡煞氣正翻江倒海的亂竄,經脈裡都泛起一陣蝕骨的痛,昨晚為了控制那些水煞,他一路上用了太多傀儡術,現在被反噬了。
畢竟,這是他被煉作傀儡還能像正常人一樣的代價。
但被殷知意那目光一看,他有些不自在,難得救一回人,她這是什麼眼神?
燕時滿想要起身,卻被殷知意沖上前連忙按住。
“別動!你腰上全是血。”
殷知意見他疼的額上滿是虛汗,唇白如紙,還這麼不在意自己的傷勢,不知是急的還是氣的,聲線都有點發抖。
燕時滿低頭才發現自己胯骨上被刮出一條手掌長的傷,血液在衣袍上暈開,如同一朵殷紅的花。
比起身上這些外傷的痛苦,他覺得經脈裡的那股蝕骨之痛更折磨人,就像是在不斷啃食人的意志,痛感疊加在一起,他疼的有些麻木,又或者是早些年他被練傀儡的時候,就已經習慣了這些痛苦,現下對痛的感覺已經不再敏感。
竟然一直沒發現腰間的傷口,難怪他覺得越發的冷。
但抬眼對上殷知意那雙微微泛紅的眼睛,那種不自在的感覺更加強烈。
【就這麼擔心我?擔心的都要哭了。】
【如果我先前拋下她就離開,她怕是要傷心欲絕。】
腦海中傳來少年的聲音,殷知意拽著燕時滿衣袖的手一緊,腦中立馬閃過方才系統說的讀心術。
這是燕時滿的心聲嗎?
她莫名其妙摸了把眼睛,哪裡哭了?雖然她看見燕時滿滿身的傷口,心裡確實有點不是滋味,但——那明明是發絲上留下來的水!
【受傷的是我,她哭什麼?哼,果然喜歡我。】
殷知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