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翻了個白眼,然後轉頭將手中的玉瓶遞給白芷行。
作為邊界感極強的女主,白芷行當然是選擇拒絕:“殷小姐……”
殷知意早有預料,直接拔了木塞,將東西丟在了她手裡,故作不耐道:“給你你就拿著。”
白芷行一怔:“多謝。”
殷知意嚴肅道:“快吃,吃了還得趕路呢。”
白芷行一直對這位殷小姐的感官並不好,但眼下卻突然覺得她是個面冷心熱之人。
真是魔怔了。
大概是失血過多,她心道。
於是迅速的處理了崩裂的傷口,忽而想起先前的八卦鏡,問道:“殷小姐懂術法?先前似乎並未聽城主提起過。”
殷知意不慌不忙:“略懂,我這樣的體質,要說從小到大我見的最多的,除了鬼,就是道士,懂一點也不足為奇。”這個殷知意倒是真沒有撒謊,原主還真的就會一點皮毛,但是也僅僅就一點。
但凡原主再多會一點點,也不至於作死,最後害了自己。
白芷行聽著殷知意的話,心中難得多了幾分憐惜。
這種招鬼的體質大多不能善終,連正常人的生活於這種體質來說都算是奢侈,也難怪這位城主小姐往日脾氣不好。
但想起燕時滿身上的疤痕,又覺得她實在是過分。
話題就此揭過。
畢竟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回城主府。
唯一的好訊息是,拉車的馬沒事,馬車的車板也還在。
幾人生生將馬車坐成了牛車。
但殷知意總算是舒服了,至少她不暈車了。
城主府,西廂房。
院子裡叮鈴哐當一陣響,兩個家丁扯著嗓子,語氣中似乎還帶著幾分嘲諷與不屑:“開門!開門!”
木門‘呼——’一下被拉開,阿六看著眼前兩個氣焰囂張的家丁,咬著牙強壓怒火:“你們作甚!不知道這是二老爺的屋子嗎?”
那人像是聽見什麼笑話:“二老爺?”他語氣陡然一凝,“城主下令,限你們家二老爺今日內滾回城郊的莊子。”
阿六肺都要氣炸了,先前沒出事的時候一個個的全貼上來,現在誰都要來踩一腳,他啐道:“什麼玩意兒,狗眼看人低的東西。”
聽這話,其中一人也不樂意了,面色一變:“嘿,你個小鼈|孫!”
“砰”一聲,阿六甩上了木門。
結果,剛一回頭就被殷成峰掄了一記狠狠的耳光。
殷成峰語氣陰暗冰冷,像一條露出獠牙的毒蛇:“蠢貨!若不是你昨日用了那引煞符,我今日又怎會淪落至此!”
“為什麼偏偏是昨日?為什麼!”
阿六也很委屈,他昨日還沒來得及掏出那引煞符,那符就不翼而飛了,但他不敢說,只能捂著臉杵著。
殷成峰面容扭曲,心中似乎翻滾著一團團黑霧:“我掏空家底!從那什麼張老闆手中購進這批貨!買的時候信誓旦旦,沒想區區兩個天師,就把那符紙破了!那王八犢子敢騙我!”
“還有殷歸遠,這麼多年就沒把我放進過正眼!現在專門找兩個家丁來羞辱我!是不是覺得讓我收拾個東西帶走,就已經是開恩了?他以為他是誰?”
這麼多年,他裝傻充愣的,好不容易熬到殷歸遠相信他,他謀劃了這麼多年,就為了能將整個城主府收入囊中,怎麼可能放棄!
他從角落掏出一沓拓印著人像的符紙,那是一尊女神,她懷中抱著兩個小娃娃,眼神中充滿著母愛,但仔細一看,又讓人覺得瘮得慌,最底下還有一個蓮花紋樣,這東西,邪氣的很!
“你去!把這些符紙,分散到城主府的各個地方!快去!”
他眼中滿是瘋狂。
這是他最後的把握,他要放手一搏。
成,他就是下一任城主,不成,他也要所有人給他陪葬,殷成峰將一隻手搭在阿六肩上,眼中淬著毒:“阿六,你是知道我的脾氣的,要是再辦不好差事……”
阿六身體僵直,瞬間噤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