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閑初低眸看了趴在肩膀上的女兒,無可奈何地嘆口氣,“我的過錯。”
白志寅卻不多問,只環視了在場的人,問,“人都到齊了吧?”
盧閑初表情沉下去,“沒呢,聽福玉樓的掌櫃說,這宋記糖水鋪,已經換了老闆。”
白志寅眉頭一抬,唇角往下壓,“這麼不巧?”
“哎!”盧閑初嘆了一聲,“太不巧,缺失良機,我聽到一些風聲,想來親自和宋老闆談談,沒有料到,有人比我快。”
白志寅不理解盧閑初的做法,從認識至今,他還是這樣,想什麼就做什麼,從不管別人的感受,笑著反問:“那你、還請人來?”
盧閑初溫和地笑了一下,“總得、看看那人是誰,敢有這麼大的膽子,和我搶生意?”
白志寅偏眸凝視著他,壓低了聲音,“你別這麼小氣。”
盧閑初皺眉,不太高興,“怎能是小氣……”
盧清蘿適時地出聲,“爹,你就是小氣。”
盧閑初額頭突突地跳痛,直呼,“棉襖漏風,棉襖漏風。”
白志寅指指敞開一半的窗戶,低聲道,“我去那邊吹吹風。”
盧閑初短暫地瞥一眼白志寅,但很快領悟過來,女兒願意講話,忙垂下眸子,俯視著她。
“你說,找到你的人是誰啊,爹得好好謝謝人家。”
盧清蘿一臉傲嬌,卻還是不想和盧閑初講話,“哼,我才不要告訴你呢!”
盧閑初瞧著執拗的女兒,下巴輕輕一點,“不告訴也行,我自己去問。”
盧清蘿小嘴一撅,眉頭一鬆,仰頭去看盧閑初,表達了自己小小的疑問,“爹,在這要待多久?”
盧閑初深吸一口氣,“半年吧!”
盧清蘿一聽,好不容易松下來的眉頭,又皺緊了,“這麼久?”
她渾身都在抗議,臉頰緊繃“不可以,我要回家,我想祖母。”
盧閑初知道她不會在同一個地方待很久,還是說出之前說的那些話,“那到時,讓薛爺爺送你回去。”
“又是這樣的話來打發我。”盧清蘿癟嘴,也很無所謂地聳著肩膀,雙手一攤,小腦袋輕輕地搖著,“沒人情味的爹。”
站在原地,閉上眼睛思考了一下,抬腳往樓下走去。
盧閑初上前攔住,低聲喊,“清蘿,去哪?”
盧清蘿嫌棄地推開他伸過來的手臂,稚嫩的面上,滿是沉默,聲音都冷冽,“不用你管,你做你的生意去吧。”
盧閑初頂著後槽牙,壓下地猛然間出現的怒氣,可是又不能發出來,洩了氣,音量都低了,“這孩子……”
賀蒙是匆匆進來,一把撈起從樓上跑下來的盧清蘿,提著生氣亂動的清蘿,到盧閑初面前,看他神情凝重,將清蘿放下,又不放心她,用著不輕不重的力道拽著她的手腕,問盧閑初:“姐夫,怎麼回事?”
盧清蘿癟嘴,費勁地掙脫的手,“舅舅,你鬆手,鬆手,別拽著我。”
盧閑初視線向下看著,平靜不過的眼眸中,又出現了連他自己都厭惡的憐憫,不想讓賀蒙是猜忌,更不想多說,巧妙地側開視線,輕聲道:“沒事。”
盧清蘿聽他說‘沒事’二字,都聽厭倦了,也放棄掙脫開舅舅的手,仰著腦袋,眨眨眼睛,眼珠微轉,氣鼓鼓地問:“舅舅,你就不能勸勸爹爹嘛?”
賀蒙是低眸瞧她,看她氣的兩腮發鼓的,“嘶”了一聲,斜睨著什麼也不肯告訴的盧閑初,也沒什麼好脾氣:“勸他作甚?”
盧清蘿“哼”了一聲,揉著被松開的手腕下,斜著眼睛去看了坐著品茶的盧閑初,鼻子一酸,輕輕一吸:“早點回家,我不想在外面亂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