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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那就都毀了吧兩更合一)
西街上的熱鬧還未盡散,附近幾條衚衕都已經安靜了下來。
陸念和阿薇一道走著回觀花衚衕。
風吹在身上,陸念抬手緊了緊披風系帶。
阿薇一手提著燈籠,一手扶著陸念,輕聲問:“您說,剛才這些話,能說通她嗎?”
“能,”陸念說得很篤定,“我也沒有全胡說,她那性子,和阿駿真的差不多。”
說好聽些就是“順從”,說難聽了就是“盲從”。
這種“從”是一種習慣,聽一月,便會聽一年、十年,中間愣是不會去想拐彎的事。
不管身邊有多少分散小道,就只會認準眼前的那一條,一直走到撞牆。
陸駿的牆是陸念給他砌上的,滿面牆上用岑氏的血些寫滿了“繼母是兇手”、“你蠢你就是幫手”的話。
於是陸駿無路可走了,被陸念踹一腳,現在又沿著“家和萬事興”、“只要你不亂指手劃腳、這個家就和了”、“上有爹、前有姐、邊上有妻子、下面有兒子,你在中間當一個廢物就是對這個家最大的貢獻”這麼條定下來的路一步步走。
順妃亦然。
她這幾十年沿著“愛慕榮王”、“李巍要多聽榮王的話”、“先把太子拉下來”這樣的路走。
而李巍落在鎮撫司手上、脫身無望就是她的那堵牆。
“她混沌了,”陸念冷聲道,“她要不是覺得四周都是濃霧、自己看不清楚,又怎麼會來尋我們?”
“所以,我們不用和她分析利弊,直接踹上一腳,讓往東就是往東,就行了。”
阿薇頷首。
最混沌的時候,有一條隱隱約約的路,自然而然會走上去。
順妃若是個善於思考的人,就不會讓李巍走到成為棄子的這一步了。
論直覺、論看透人性,陸念當真好本事。
“路已經指給她了,”阿薇道,“之後如何,就看她怎麼理解‘仇人’了。”
誰是她的仇人。
當結局已經註定時,她最想拖下去的那個墊背的,到底會是誰?
這個問題,順妃也在不停地問自己。
她最恨的是誰?
是廢太子李嶸嗎?
是步步緊逼的鎮撫司和沈臨毓嗎?
還是永慶帝?
躺在寬敞又顯得空蕩蕩的宮室的大床上,順妃輾轉反側。
她趕在宮門關閉前回來,想先去禦前複命,但她沒有見到永慶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