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崇沖他搖了搖頭:“父皇不蠢。”
沈臨毓在試探那條線,李崇又何嘗不想知道線在哪兒?
十年前他能取勝,十年後,他可不敢說自己還能生搬硬套著再來一次。
李巍又把酒滿上了。
手指摩挲著盞沿,李巍暗暗想,看吧,五哥還在猶豫。
李崇喝完了手中這盞,沒有再讓添,直接就把酒盞覆了過來。
“都說無巧不成書,”他掀起眼皮子,極其鎮定、又極其平和地看著李巍,淡淡道,“我很同情周沅和敬文伯府,但生死有命,他的三位未婚妻未必不是因病去世。
八弟,你別說的好像她們真是被害了似的。”
李巍聽了一愣,複又問:“那仵作不是說很像中毒嗎?”
“既知道背後有臨毓在推,這中毒之說能信幾分?”李崇問,“我們剛才說了那麼多,你其他的都看得透徹,怎麼在這處一葉障目?
一來許是病故,二來便是中毒、也不就是你五嫂害的。
你別自己繞進去了,先給定了罪。
謹言慎行,沒得給你五嫂惹不相幹的口舌是非。”
李巍放下了酒盞,斂眉低頭。
垂在桌上的手不由重重攥了下,又松開。
他聽出來了,李崇在點他。
李崇曉得他的推波助瀾,李崇也不是全然信任他。
有保留,有謀算,有想法。
誰不是呢?
皇家從來無親情,掏心掏肺的,誰有第二套心肺能在被人揹刺後保命?
臨毓?
全心全意為廢太子出力的臨毓就是個怪胎!
當然了,還有一句話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和李崇當年可算是“親密無間”、“攜手共進”。
那麼臨毓和李嶸呢?
也許有一日……
雖然,李巍想,他還真不樂意有那麼一日。
思及此處,李巍又抬起頭,嘴角一咧沖李崇笑了起來:“五哥說的對,是我糊塗了,我自罰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