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已經知道臨毓想翻巫蠱了,怎麼還……”李巍不忿道,“我就不懂了,那不是父皇的逆鱗嗎?誰提誰倒楣!
當年高老太師旁敲側擊了一句,都險些惹了麻煩,虧得是他精明,差不多了就又告老了。
怎麼現如今,臨毓想查就查,想去舒華宮就去?
總不能是時過境遷,父皇突然心軟了吧?”
李崇反問道:“他殺安國公府,像個心軟的?”
不像。
他們兩人都知道不像。
因此愈發搞不懂,他們的父皇到底是怎麼一個想法。
“臨毓八成也沒弄懂,”李崇笑了下,他長得文質彬彬,笑容便給人一種親近之感,只是此時的這個笑容沒有春風拂面的溫柔,反倒是閃過凜冽的倒春寒,便是寒意立刻散去,還是叫人不敢感受春日的暖意,“所以他才又是開棺,又是讓陸家母女接觸阿聆。”
這是明晃晃的針對。
越瞭解沈臨毓,越看得分明。
前幾年成昭郡王不羈歸不羈,但對著幾位“表兄”還是會收斂一些,近來一反常態,直接鋒芒畢露。
言語行事上,幾乎算是“恃寵而驕”、“橫著走”了。
或許有些人當真橫一步、再橫一步,就走得不知道天高地厚了,似岑文淵一樣,憑藉著曾經的救駕之功,觸及了父皇的底線。
但李崇知道,沈臨毓不是那種人。
他橫的每一步都是試探。
他比誰都清楚,自己走的路險不險。
所以,想坐等沈臨毓被縱得自滿自大、丟了分寸,直至父皇厭惡舍棄,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在那之前,沈臨毓就會先鬧得他們不得安生。
李巍往前探了探身子,低聲問:“他怎麼就盯上你了?你也沒做什麼顯眼的是吧?岑太保、安國公以及其他落在臨毓手裡的人,他們根本不知道當初內情,供不到五哥你頭上。”
“他盯上我了?”李崇反問一句,“我看他是平等地在盯所有人,只是恰好與阿聆有舊。他們若是有名正言順接觸八弟妹的機會,只怕現在陸家母女是在你府上吃茶。”
李巍訕訕,關心道:“五嫂沒問題吧?我是說,敬文伯府開棺,不會真把五嫂牽扯進去吧?”
李崇抿了下唇。
李巍又道:“按說真有事也是文壽伯府有事,和五哥你也沒什麼關系,又不是你讓文壽伯府發癲的。
父皇真問起來了,也是問責文壽伯府,臨毓指不定還能好心好意給五哥你說幾句話。
但他既然都走到這一步了,遲早是要……”
“他沒有證據,”李崇打斷了李巍的話,“他但凡手上有一丁半點能讓他在朝堂上冠冕堂皇的證據,他連我都敢抄。”
聞言,李巍著急了:“那你由著他?真等那刀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