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笑了起來,“錯過了機會,沒有吃上。”
“白日做的,我也沒有吃上,章夫人鬧起來時全打翻了,”阿薇嘆道,“回侯府後又重新做了些,也算是應過景了。”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說著話。
幾乎都是沈臨毓問,阿薇作答,問的亦是些細碎瑣事。
什麼餡好吃,餅皮又是哪一種,做起來麻煩不麻煩,那誰誰誰又都喜歡什麼口味……
阿薇在這些簡單又平淡的問題裡,略顯緊繃的肩膀慢慢鬆弛下來。
眯著眼瞄了下燦然日頭,阿薇舒了一口氣:“王爺想問什麼就直接問吧。”
沈臨毓見她眉宇舒展,便問:“提刀的時候,你在想什麼?”
阿薇怔愣了下,複又答道:“什麼都沒有想。”
沈臨毓輕輕一笑:“我猜也是。”
阿薇轉眸看向他。
“深思熟慮多了,偶爾沖動一回,八成是腦袋一片空白了。”沈臨毓道。
阿薇想,這個評價倒也算是中肯了。
沈臨毓又道:“我已經問了,阿薇姑娘想問什麼,也直接問吧。”
阿薇失笑。
果然是敏銳又細心,又極其拿捏住進退分寸。
於是阿薇便問:“王爺突然圍府,是拿到了想要的兩個證據了嗎?”
其一,是讓安國公無法脫身的證據,其二,是順藤摸瓜到背後之人的證據。
沈臨毓斟酌著道:“都是一半一半吧。”
鎮撫司有能對付安國公府的證據,足以應對“先斬後奏”的彈劾,運作得當足夠扳倒章家。
要說變數,當然還有永慶帝那最大的變數。
可不管怎麼說,沈臨毓不至於遭到安國公的反噬。
但另一半,陷害金太師的、巫蠱案更多內情的,他們還在等章家有人扛不住了鬆口。
而第二點……
沈臨毓現在不能完全吃準了。
那張字條彎彎繞繞地,消失在了城北泰興坊。
住在那附近的,有五、六兩位皇子,而沈臨毓原本猜測的八皇子李巍,他的府邸在城西。
今晨在禦書房外遇見李巍時,對方說話的態度又著實不太像拿到了那張“挑釁”字條的模樣。
起碼,在沈臨毓看來,李巍不是城府深、喜怒收斂的人。
沈臨毓一面整理思緒,一面與阿薇說了自己的想法。
阿薇認真聽完,順著他的思路去分辨,一時之間亦無法下判斷,但隱隱的,又覺得哪兒似乎不太對。
抿了下唇,阿薇從頭梳理了一番沈臨毓說的話,而後,她找到了盲點。
王爺的確開誠布公了,卻也藏下了一點。
“那張沒有被換的字條,”阿薇問,“安國公原本的字條,寫了什麼?”
沈臨毓的眼中,無奈一閃而過。
他原不想提這事,這才避重就輕了,結果,阿薇姑娘直接就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