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他並不需要,這事其實就是擺在那裡的,三個家庭都太大了,沒有人能是真正的贏家,現在是三方把傷害面降到了最小,起碼保住了最無辜的那一個。
趙撫虞仰頭看被風吹動的樹葉,聽到賀嘉巖的話有些覺得惡心,皺著眉頭把那股惡心勁嚥下去了——
“我見他第一眼,我就設想過以後和他的日子要怎麼過。”
他和賀嘉巖不需要和解,也不需要道歉了,各自安好是上一輩為他們選的,而現在的盼著對方隨時去死是他們自己選的結局。
說完這句話,趙撫虞微微點頭後離開了樹下,手機企鵝的訊息通知聲很大,震動到趙撫虞握住手機的手猛地一顫。
他低頭看著訊息通知框——謝佑津...
謝佑津:【我想你】
——
當謝佑津再次端起難聞的藥碗的時候,在謝母監督下硬著頭皮喝了下去,黑色的殘渣在碗底沉澱,苦到他嘴都張不開,被苦味刺激的生理性眼淚掉下,眼睛都紅透了。
前些日子,謝母帶他去看了中醫,透過內調的手段來扳正他的性取向問題,手機被沒收,原先還能去學校但是因為他的反抗換來了強制性的監督改變。
他請的是一對一的家教,在謝母停職調查這段時間完全是被無死角監督的。
謝佑津每一次都完整地喝了下去。
他其實討厭一切苦的,苦瓜、咖啡、巧克力什麼的他一律拒絕,但是這一碗又一碗的中藥是他無法推開的。
喝下去,聽話。
那就一切都還有可能。
謝母拿著謝佑津的手機按了幾下,看著謝佑津已經喝完之後收走了碗,讓謝佑津去院裡和侄子玩玩。
看著謝佑津如死灰一般的神情,緩慢邁著步子去到院子,今天關於醜聞的新聞已經被全面壓下,包括賀家那邊已經撤訴,謝母不是什麼天真的人,賀家是擺明瞭要拉他們下水,但是卻中途放棄。
她只能想到一個可能——有人放棄了什麼...
而那個人只能是趙撫虞,謝佑津喜歡得不得了的那個人。
如此想著,她覺得自己該見見那個人了。
北京最近的天氣不是很好,敞開的院門外傳來一陣急剎車的聲音,引得院子裡玩耍的人抬眼看去,謝佑津一眼就看到徐逢山還有和他一起來的商扶岑,兩個人都是他的發小。
一人受難兩方笑話。
兩個人蹲到他身邊,一個幫他帶著小侄子,一個往水池裡扔下一塊石頭把魚驚散,謝佑津煩躁地嘖了聲給了徐逢山一巴掌:“你有事嗎?”
徐逢山狗鼻子往謝佑津身上嗅嗅:“一大股中藥味怎麼?”
謝佑津聽到這話,望著水池,自嘲般地笑笑:“喝中藥調理性取向。”
商扶岑皺著眉看謝佑津:“瘋了吧,你們一個個都挺癲的,你喝下去遲早給自己搞出問題。”
謝佑津問:“我有選擇嗎?”
他沒有選擇的啊,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多的是他畏懼的人在這四九城裡,每一個人都可能拿著他的弱點威脅他的家庭。
徐逢山站起身,對著出來的謝母微微鞠躬問好,而商扶岑靠著謝佑津給謝母打招呼:“阿姨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