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仔細想了一下,在記憶的一角,不,或許是中央也未可知,浮現了一句話。
我找到了這句話,非常高興,甚至覺得非常得意。
送給她的言辭沒有比這句話更好的了。
我全心全意傳了簡訊給她。
我說……
『我想吃掉你的胰髒。』
我把手機放回桌上,滿心歡喜地期待她的回信。幾個月前的我,絕對不會相信自己會期待某人的回應。幾個月前的我選擇成為現在的我,所以我不會讓他抱怨。
我一直在等她的回信。
一直。
但是她的回信一直沒來。
時間不斷流逝,我肚子越來越餓。
過了約好的時間,現在我開始期待她來了之後的反應。
但是她一直沒來。
過了三十分鐘,我並沒特別介意,繼續等待。
一小時過去了,兩小時過去了,我坐立不安,開始擔心了。
過了三小時,我第一次試著打電話給她,但她沒有接。
過了四小時,外面天色已近黃昏,我離開了咖啡店。我知道出事了,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我懷抱著漠然的不安,不知如何消除這種不安感,只發了簡訊給她,無計可施只好先回家。
回家之後,我心想,或許她被父母強行帶到什麼地方了。不這麼想我無法抹消心中糾結的恐懼。
我始終坐立難安。我想,那個時候全世界的時間都停止的話就好了。
我有這種想法,是在滿腹不安地面對晚餐,看著電視的時候。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她為什麼沒有出現。
她說了謊。
我也說了謊。
她說她要死時會告訴我,她沒有遵守約定。
我說我一定會把跟她借的東西還給她,我沒有遵守約定。
我再也沒辦法見到她了。
我看了新聞。
我的同班同學山內櫻良,被附近居民發現倒在住宅區的小巷裡。
她被人發現後立刻緊急送醫,但急救無效,停止了呼吸。
新聞主播無動於衷地陳述著事實。
我拿在手裡裝樣子的筷子掉在地上。
她被發現的時候,胸口深深插著一把市售的尖菜刀。
她遇上了之前驚動社會的隨機殺人魔。
不知道姓啥名誰的犯人,立刻就被捕了。
她死了。
我太天真了。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這麼天真。
我天真地以為她還有一年的時間。
說不定連她也可能這麼以為。
至少我誤解了沒有人能保證會有明天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