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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第二天雨過天晴,海上的浪依舊不小,拍打著岸邊的礁石,程意馳去檢查他們的船,發現右側船體有破損,需要修補加固,不過問題不大,船還在就行。
兩人已經把南邊的房子全都搜過一遍,只能再去北島碰碰運氣,找能用的材料。
風有一些潮濕,野草鬱郁蔥蔥地鋪滿山路,程意馳的身體狀態恢複了不少,走起路來不再覺得疲乏,甚至生出一種難得的清爽感,堪稱他們到這個鳥不拉屎的地方後最愉快的一天。
以至於,即使沒找到趁手的材料,他也有閑情逸緻,跟周逍參觀了這座小島上唯一的教堂。
木門一推開,塵埃微微揚起,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味道。教堂雖小,卻意外地儲存完好,高高的彩色玻璃鑲嵌在牆上,映下斑駁光影。講壇側邊還擺著一架箱式鋼琴,被人細心地蓋上了白布。
周逍掀開了白布,輕輕開啟琴蓋,動作十分嫻熟。
“你會這個?”程意馳抱臂在第一排的位置坐下,翹起二郎腿。
“會一點。”周逍手指摁下幾個琴鍵,眉頭微蹙,“走音了。”
程意馳聽不出個所以然,周逍也沒去調音,就這麼自顧自地彈了起來。
音符流暢聖潔,程意馳分辨不出他說的“走音”在哪,只覺得聲音在教堂裡被收束得很好,醇厚幹淨,安靜得讓人心裡發軟。
他以前去坎帝納的皇家劇院聽過一次著名鋼琴家的演奏,他以前就喜歡幹一些附庸風雅的事兒。但那是程意馳唯一一次聽過的鋼琴演奏,後來再也沒去過,因為他直接在vip包廂裡快睡著了。
程意馳瞥了周逍一眼。
周逍低垂著眉眼,雖然沒有那位鋼琴家全情投入,技法也並不目眩神迷,但就是讓你覺得專注而且溫柔,光影從彩窗灑下來,落在他微斂的眉眼間,像一層淡淡的水色,安靜又剋制。
怎麼說呢,就感覺很有文化,特唬人。
程意馳看著他,忽然想到,如果他們不是在死鹽星,而是在那場音樂會上遇見,或許自己也會被勾住。
音樂他聽不懂,但長得賞心悅目這事兒,有眼睛就成。
除了那兩根違和的義肢手指。
模擬面板破損後,周逍幹脆裸露出全部的碳灰色骨骼,程意馳看一眼就覺得不順眼,心裡堵得慌。
他仰頭靠在椅背上,看著天花板上夢幻朦朧的光彩,忽然,程意馳生出一個念頭——如果他和周逍沒有經歷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只是單純地遇見,那該多好。
但這個念頭只持續了一首曲子的時間。它夾雜著太多不切實際的幻想,還有軟弱的眷戀。
周逍合上鋼琴蓋,重新把白布蓋好。程意馳起身,拍了拍褲腿上的灰:“行了,兵分兩路,抓緊時間。”
步行到南邊至少需要一個半小時,他們不能耽誤太久。兩人分頭去搜尋物資,約定在教堂碰面。
程意馳在自己負責的區域轉了一圈,收獲寥寥,除了幾塊還能用的木板和幾根生鏽的鐵棍,沒找到更有價值的東西。他拎著這些回到教堂,等了半個多小時,周逍卻遲遲未到。
他心裡陡然升起一絲不安,周逍該不會又搞什麼小動作吧?
這點倒不是程意馳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實在是周逍的前科劣跡斑斑,那家夥簡直比他還沒有道德感,為了目的專幹損人利己的事兒。
而且程意馳毫不懷疑周逍挽回自己的心,廢話,他過去掏心掏肺地對周逍好,周逍能不後悔嗎?
這大半個月,兩人擱這破地方荒野求生,周逍是乖順得不行,彬彬有禮,百依百順的,但程意馳還是在心裡提了一個醒。
萬一週逍就是不想走怎麼辦?他看周逍這幾天又是曬被子又是修窗戶的,倒騰住所上心的不行,之前程意馳還嫌他事兒多,但現在仔細一琢磨,心裡冒出個荒唐的猜測——他不會是不想走了吧?
程意馳煩躁地在教堂裡來回踱步,決定再等十分鐘,如果周逍再不來,他就去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