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漪,
風月荏苒誰憑斷。
月庭涼,
人彷徨,
桂香何處不斷腸?
曲未眠,
露斜飛濕寒兔裳……
曲終,人群依然十分安靜,大家彷彿都在回味剛才的仙音。慕東籬不由得感嘆,子衿兄說的真是一點都不錯,這白韻真是生了一副七竅玲瓏心。正想著,忽聽前排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白韻姑娘真是心思巧妙,能將《李憑箜篌引》與詞曲結合得如此完美,果然無愧這頭牌之名。”正是苑滄竹。看到苑滄竹在此,慕東籬皺了皺眉,皇上怎麼來了這裡?
而臺上的南宮悠藍,看到是苑滄竹,原本下臺的腳步頓住了,她腳下一軟,向地面倒去,苑滄竹眼疾手快,接住了她,溫言道:“姑娘小心。”南宮悠藍的眼圈一紅,低下頭不敢對上苑滄竹的視線,心中一片悲涼。沒有時間陪自己,卻有時間……來這裡麼?
見此,身著男裝的南宮夜紫一個箭步沖了上來,從苑滄竹懷裡接過南宮悠藍,語氣不善道:“不勞公子費心。”說著還瞪了苑滄竹一眼,隨即扶著南宮悠藍向樓上走去。南宮悠藍和苑滄竹的事南宮夜紫已經知曉了,二姐情緒本來就夠低落了,這個時候苑滄竹不陪在她身邊,居然還敢來季苑,這不是雪上加霜麼?
而苑滄竹被南宮夜紫瞪得有些莫名其妙,本來還想問問她南宮悠藍的行蹤,她卻不理自己。見天色有些晚了,他想起自己還有很多朝政沒有處理,便先行回宮去了。至於南宮悠藍那邊,只好再找時間了。
而慕東籬,在環顧一圈後沒有發現南宮子衿的身影,以為他已經走了,便也離開了。
後來的幾日裡,苑滄竹奇怪地發現,在朝堂上南宮悠藍總是與他意見相左,無論是大事還是小事,只要他贊成,她便反對。這讓苑滄竹心裡有些不舒服,他知道南宮悠藍還在生氣,他怕兩人回不到從前了。但他每次出宮找南宮悠藍,她都恰好不在府中,而上完朝後,她又匆匆離去,半點說話的機會都不給他留。苑滄竹不禁感嘆,這樣無常的性子,將來可怎麼母儀天下啊?
月國的戰爭遺留問題已經解決得差不多了,而眼下還存在著一個問題,那便是月國僅存的王室,溫月公主。
這日的朝堂上,眾人圍繞月國的溫月公主進行討論。
有的人認為斬草要除根,否則後患無窮;有的人提議將其貶為庶民;而苑滄竹和慕東籬的意見是將其圈禁起來。見皇上已作出了決策,眾大臣也不再說什麼,而一直沉默的右丞相突然冷笑一聲道:“留下溫月,等著她暗中培養自己的勢力,來報這國仇家恨麼?”由於苑滄竹以德治國,月國計程車兵他都沒有做出處置,而是收為己用,讓他們繼續跟著科探泉將軍,但其中難保不會有一心忠於月國計程車兵想要複國。
慕東籬一皺眉,子衿兄在朝堂上如此說話,已經是對皇上的大不敬了,於是他說道:“右丞相此言差矣,將其圈禁起來便是隔絕了她與外界的聯系,料想她一介女流,也沒那個本事做出什麼大事來。”
南宮悠藍面上出現一絲嘲諷,道:“左丞相可不要小瞧女子。”又轉看向苑滄竹,道,“即便她沒那個本事,那我們又將她圈禁在何處?難不成是這皇宮?那倒不如請皇上納她為妃吧,想必那溫月公主一定樂意得很,不知臣這提議如何?”南宮悠藍眼神中盡是挑釁,苑滄竹面上浮起一絲怒色,心下卻是一片悲涼。
“退朝。”苑滄竹一甩袖子,竟就這麼走了。眾大臣面面相覷,猜想皇上這次一定被右丞相氣得不輕。而右丞相好似不以為然,冷哼一聲,竟揚長而去。眾大臣紛紛嘆了口氣,相繼走了出去。慕東籬望著南宮子衿的背影,皺了皺眉。
南宮悠藍還未出宮,便被苑滄竹身邊的侍從攔下,說皇上在禦書房等她。南宮悠藍冷笑,終於要做個了結了麼?
此時正值初秋,悲風襲來,皇宮中也多了幾分悽涼。望著那隨風飄落的片片紅葉,南宮悠藍一陣惆悵,這心情還真是應景呢。眼見到了禦書房,待侍衛通報後,南宮悠藍推開門,走了進去。門外的侍衛自覺地把門關上。
南宮悠藍剛向前走了幾步,突然覺得背後有壓力襲來,還未等她回過頭,身體已經被人從後面抱住,那人溫熱的呼吸吹拂在她頸上,輕輕喚道:“悠藍……”是苑滄竹。
南宮悠藍下意識掙開了苑滄竹的懷抱,轉身剛想給苑滄竹一個巴掌,看著那張錯愕的臉,她突然有些下不去手,緩緩把手放下,她淡淡道:“請皇上自重。”
見此,苑滄竹一陣心痛,有些委屈道:“悠藍……為什麼?我們……我們不是已經……”
未等他說完,南宮悠藍打斷道:“從前是我糊塗,糾纏了你這麼久,想必耽誤了你不少時間吧?還望你不要放在心上為好。”
聽了此話,苑滄竹的身體晃了一下,艱難地開口道:“我以為……你是喜歡我的。”他鼻子一酸,連聲音也帶了幾分沙啞。
南宮悠藍看著他,心中一痛,眼淚幾乎要奪眶而出。她急忙背過身,不讓苑滄竹看到她的軟弱,以沉默面對苑滄竹。
苑滄竹一手拉住南宮悠藍的袖子,語序淩亂道:“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