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人相識已久,趙儀都說不出他們是什麼時候認識的。常月州是個懶人,顧映山分外順著他,一般兩人都呆在天梯山,偶爾才出去遊歷,加上他偏好喝酒,顧映山更是寸步不離看著他,有心人一看大概就能明白這兩個人怎麼個意思,趙儀初識兩人,便能看出顧映山眼神的不同,畢竟張河看張雲的眼神他看了很多年。
但常月州不開竅,他也好意思說張雲悶葫蘆,他自己被人惦記這麼多年,跟個木頭似的一點兒沒發覺,誰能管媳婦兒似的管兄弟,他自認為是顧映山閑得慌。
他大大咧咧,搞得顧映山畏畏縮縮,這麼多年一直不敢把心意說出口。去年,顧映山沒忍住,趁人喝醉偷親的時候被發現了,趁機表明心跡,結果那人說什麼,我不喜歡男人,強扭的瓜不甜,你滾吧,氣得他當晚就離了山。
相識十年,第一次分離這麼久。沒心沒肺的常月州終於發現身邊沒了人,心裡缺了口。
前幾個月顧映山收到趙儀的信,說常月州現在喝酒完全不加節制,再不管早晚掉酒缸裡出不來,他還冷笑,心說我可管不了他。
結果信的末尾說:“老顧,你別跟他置氣,他就是一口是心非的主兒,他從來沒聽過誰的話,只有你,一個眼神就能讓他放下酒壺,你要是還不打算回去,就想想張雲,他話少不解釋,鬧誤會,現在張河閉關六年了,你們倆也要這樣?”
小劍宗的前車之鑒仿若是母親嚇唬孩子的一句戲言:“再哭,老虎就把你抓走”,卻總是屢試不爽,張雲以身犯險,為他人趟出了一跳正確的路。
大概小劍宗的行為太過讓人心驚膽顫,顧映山猶豫了一下,回來了。
他思考間,常月州已經睡著了,最後他還是去小二那兒要了醒酒湯,讓人喝了再睡,順便給自己要了隔壁的房間。
趙儀睡了兩天兩夜,他醒來的那一刻,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也蘇醒了,疼得他白眼一翻,差點又睡過去。
應該是下午了,他看到西邊的窗戶透進來的夕陽,屋子裡只有他一個人。
哦,還有隻正在打呼嚕的貓。
他小心地動了一下,額上起了一層薄汗。
“趙一瞥。”他聲音嘶啞,喉嚨幹的不行。
喊了好幾聲,趙一瞥才伸了個懶腰,“喵”的一聲看向他。
“過來,秦和呢?”
趙一瞥過來蹭蹭他,一腳踩到他腿上,趙儀悶哼,罵:“你都吃成什麼樣了,這麼重,還踩我傷口,走開走開。”
趙一瞥不理他。跳下床,躺到桌子上梳理自己的毛。
“秦和呢?”
“張雲呢?”
“老常呢?”
他行動不便,百無聊賴,躺在床上一個人嚷嚷。
“吱呀”房門被開啟,秦和端著飯菜走了進來: “醒了?”
趙儀看到他,頓時眉開眼笑。
秦和端著一碗粥走過去,坐到床邊:“喝粥。”
他只得乖乖吃飯,等吃完飯,又被按在了床上休息。
“你睡哪兒?”
秦和:“椅子上就行,你先休息。”
趙儀頓時皺眉:“這兩天你都是睡木椅上?”
“無妨。”
“無妨你妹,過來。”
秦和只得放下書,走過去:“怎麼了?你渴了?”
趙儀艱難地往裡挪:“我行動不方便,你睡外面。”
秦和轉身就走。
“嗷~疼!”身後驟然響起痛呼。
秦和瞬間轉了回來:“傷口又疼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