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素潔中午做了一桌子菜,按血緣關系她和方隱年是親生母子,按感情賀靄星是她一手帶大的,如今兩個兒子都平安幸福,她感到欣慰,忍不住多喝了幾杯。
吃過飯,方隱年還得去看望父親,便帶著女朋友先行離開了。
盛懷鐘收拾廚房,讓賀靄星陪林素潔下樓散步。
他知道兩人有話要聊。
果然,還沒走多遠,林素潔聽見賀靄星問自己。
“林老師,你知道我媽媽葬在哪裡嗎?”
林素潔看著他:“你是說白榆,她的墓在阿維尼翁,我和輝河去看過,輝河還專門找人將墓修繕了一下,小盛沒和你說過這事嗎?”
賀靄星一臉茫然。
“阿懷去看過我媽媽?”
“是啊,他之前訊問過我,估計是為了你的案子。”
賀靄星迴憶了一下,盛懷鐘確實很少在自己面前提及白榆,想必是怕他傷心。
林素潔說:“我看小盛這孩子不錯,又有能力又會關心人,你不在的時候,他經常來看我,你和他在一起,我和輝河都放心。”說到賀輝河,林素潔露出惋惜的表情。
“可憐他看不到你結婚了。”
盛懷鐘收拾好廚房,正等兩人散步回來,律所臨時來電話,他必須回去一趟。
賀靄星想陪林素潔待一會兒,只能送他下樓。
年關在即,天氣越發寒冷,午後下起了小雪。
車子在雪地裡畫出兩道印子,開出去兩米又停下。
“靄星!”
盛懷鐘從駕駛座探出頭來。
賀靄星見狀,連忙跑上前。
他以為發生了什麼事,誰知盛懷鐘拉開車門直接將人摟進了懷裡。
“我又不是不回來了,幹嘛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賀靄星坐在他懷裡:“我沒有。”
盛懷鐘問:“那你跟我說說,為什麼從剛才開始就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
聽到這話,賀靄星莫名覺得鼻子發酸。
他摟住盛懷鐘的脖子。
“阿懷,我想去看看媽媽和哥哥。”
簽證下來已經是半個月後,出了新年,天氣慢慢轉暖。
三月份,南法的晝夜溫差很大,時雨時晴。
飛機在清晨落地馬賽機場,距離此處往北85公裡,便是阿維尼翁。
這85公裡囚禁了白榆的後半生,也將賀靄星與白榆永遠地分離。
根據林素潔給的地址,兩人來到阿維尼翁的一處公墓地。
剛下了一場雨,空氣濕漉漉的。
白榆的墓在一棵小樹邊上,一塊很小的石碑上面刻著兩行字,簡單概括了她的一生。
yu bai
生於中國,1984.1.15—2024.2.5
年僅四十歲,前半生貧寒,後半生煎熬,本來有大好的前程,卻被賀家生生摧毀。
賀靄星蹲下去摸了摸濕滑的石碑,將一束戴著露水的鮮花放在上面。
“媽媽,我是靄星,我來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