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鐘時常在半夜驚醒，因為賀靄星會做噩夢。
他在夢裡擰著眉頭，緊閉雙眼，滿頭大汗地又喊又叫，然後掙紮著醒來。
盛懷鐘大概知道他夢見了什麼，可他沒有辦法，只能心疼得將人摟進懷裡，一遍一遍地安撫。
可這改變不了賀靄星的越發沉默的性格，他好像被抽空的布偶，總是長時間盯著一處發呆，只有盛懷鐘出現的時候，臉上才有些神色。
這樣的日子過了大半年，幾場降雨降溫過後，冬天來了。
平安夜那天，大街小巷都充滿了節日的氣氛。
賀靄星不能出去玩，盛懷鐘準備在家裡做一桌菜適當慶祝一下。
下午，兩人專門去超市採購。
付款排隊的時候，賀靄星對擁擠的人群感到緊張，盛懷鐘便讓他在人少的水族區附近等一會兒，旁邊還有毛茸茸的兔子和倉鼠，看上去很溫馨。
賀靄星正蹲在巨大的水缸邊上看裡面的金魚，這時，有人拍了拍他的肩。
正常人應該是疑惑地回頭，賀靄星卻條件反射地縮了一下脖子。
他起身的時候甚至十分警惕地後退了半步。
對方是個長相幹淨的年輕男孩，他似乎很意外這樣一個小小的舉動會讓人感到害怕。
不過男孩也沒有細想，只是很熱情地掏出手機遞到賀靄星面前。
“你好，可以加你的微信嗎？”
賀靄星一臉沉默。
“你不會說話嗎？”
男孩十分大膽地想去拿賀靄星口袋裡的手機。
突然有人在他身後輕咳了一聲。
只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出現在那裡。
不等他說話，男孩便見賀靄星迅速躲到了這個男人的身後。
情勢很明顯了，男孩恍然大悟地問賀靄星。
“這是你大哥？”
盛懷鐘的嘴角抽搐起來。
哥就哥，為什麼還要加一個大字？
不是，誰是大哥？
好在賀靄星及時搖了搖頭，他握住盛懷鐘的手，放在臉頰邊蹭了一下。
這動作太曖昧了，男孩終於清醒並尷尬地轉身離開。
盛懷鐘見狀心裡爽了，他假裝嚴肅地對賀靄星說：“我一不盯著就有人挖牆腳，下次記得直接拒絕。”
賀靄星解釋道：“我就是看那個魚太出神了。”
“你想要？”
“不想，家裡沒魚缸。”
“有啊。”
盛懷鐘提醒道，賀靄星一愣，才明白他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