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前兩天打掃過了?”
盛懷鐘看了他一眼,起身淡淡地說:“我每天都過來。”
賀靄星被監禁在醫院裡的這些日子,他也無處可去。
盛家還不清楚案子,黎妙妙在家裡養病,他不敢回家,只能住在這裡。
“對了,有東西給你。”
賀靄星見盛懷鐘從花瓶底下拿出一個信封遞給他。
摸上去硬硬的,裡頭好像裝了張卡。
賀靄星開啟後,一下睜大了眼睛。
只見巴掌大的卡上印製著一顆紅色的徽章,右邊寫著中華人民共和國居民身份證,下頭寫兩行字。
簽發機關:寧市公安局莽城分局
有效期限:2025.7.1—2035.7.1
翻過來從上到下寫著幾行字。
姓名:賀靄星
性別:男
民族:漢
……
考慮到賀輝河已經死了,賀靄星還活著,公安機關更正了身份證的資訊。
盛懷鐘解釋道:“出生日期是根據你母親的信件推算出來的。”
看著上面的住址由城東變成了麗棠園,出生日期從2000年3月2日,變成了2007年7月25日,最主要的是,那三個字不再是“賀輝河”,而是“賀靄星”時,好像一直行走在黑夜裡的人,突然看到了滿天的繁星。
賀靄星捏著那張身份證,久久沒有說話。
緊接著,他蹲下去捂住了臉。
在醫院裡接受訊問和被懷疑的無數個日夜他都撐著沒哭。
來往的人都以為他是個家庭破碎,性格扭曲的殺人犯,只有他在一天又一天中無比消沉,像一隻人人喊打的流浪狗,見到誰都會低著頭縮脖子。
賀靄星咬著牙堅持,咬著牙把眼淚往肚子裡咽,可是如今,他又像幼稚的孩子一樣嗚嗚大哭。
他的哭聲就像一針安慰劑打在盛懷鐘的心上,讓他痛並快樂著。
這些日子,他在裡面熬,他在外面熬。
案子雖然還沒結束,但總歸看到了希望。
人一旦有了希望就能堅強地繼續活下去。
盛懷鐘蹲下來將人抱進懷裡,就像無數個夜晚那樣,他躺在這間房子裡孤獨地抱著賀靄星的枕頭。
取保候審期間會受到執行機關的監管,還要隨時隨地聽司法機關的傳喚。
賀靄星不能隨意出門或者見人,好在他原本也不那麼愛出門,只是偶爾會下樓在小區花園和附近超市溜達一圈。
盛懷鐘每天讓樓下飯館的服務員將新鮮蔬果和三餐送到門口,以免賀靄星吃泡麵應付。
從醫院回來後,賀靄星的就胃口一般,一方面是生病,另一方面也是由於案子懸而未決。
什麼東西一拖再拖,對人的心理都是種考驗,就跟頭頂上吊著把刀似的,不知道什麼時候會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