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靄星傷痕累累地躺在病床上戴著手銬的模樣一直縈繞在他的腦海裡，就像一雙手掐在脖子上，令人窒息。
兩人不過半個多月沒見，賀靄星就變成了這樣，盛懷鐘追悔莫及，心疼得無以複加。
他在病房裡強裝鎮已經貢獻了一生的演技，如果可以，他只想立刻找到宋高元與賀家報仇。
可事實不盡人意，他現在無計可施，滿腔的怒火憋在心裡無處發洩！
小章見盛懷鐘嘆了口氣，知道自己的話起效了，她與徐漱對視了一眼，後者投來刮目相看的表情。
徐律師見老闆終於老實了，這才放下沉甸甸的筆記本轉身離開。
過了一會兒，她聽見有人敲門。
盛懷鐘站在外面，他的頭裹得像個粽子，斟酌了半晌，小心翼翼地開口。
“徐律師，我先回家了，如果有什麼需要我幫忙的……”
“我會通知你的。”
徐律師埋在一堆檔案裡，頭也不抬地答道。
盛懷鐘見狀，站在原地道了聲“謝謝”，輕輕地將門關上了。
餘光中，徐漱見他走出事務所大門，才抬頭忍不住嘆了口氣。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到了七月初。
江南一帶梅雨連綿，牆上地上全部濕乎乎霧濛濛一片。
公安偵查了大半個月後，由於暫時沒有抓捕到宋高元與翁小敏，啞巴又緊咬賀靄星不放，警方只能以涉嫌故意殺人的罪名提請檢察院批捕。
週一一早，林葛剛到辦公室，屁股還沒坐熱，便聽見外頭有人敲門。
“請進。”
門一開啟，一男一女走了進來。
“林檢！”
這聲招呼直接給今年剛入額的林葛喊得差點將嘴裡的水噴出來。
他表情難繃地從椅子上起身。
“你倆沒事吧，上我這兒做客來了？”
盛懷鐘和徐漱互相對視了一眼，挨個在椅子上坐了下來。
林葛給他們倒了茶：“早上這麼大的雨，我還以為你倆得晚點到呢！”
徐漱說：“林檢大忙人，我們生怕晚了得排隊才能見到你。”
“快得了吧，我爽誰都不敢爽你。”
林葛這話是對徐漱說的。
徐漱作為刑事律師經常來他這兒閱卷，兩人談論案子的時間快趕上陪家人的時間了。
另一位林葛倒是相對少見，盛懷鐘專做民事經濟案件，往常是不來刑檢部門的。
說起來，三人當年是同校研究生，林葛本科不在法大，研究生期間才和盛懷鐘住一個寢室。
遙寄畢業之初，盛懷鐘邀請過林葛一起創業，林葛也同意了，然而沒多久，他偷摸考上了檢察院，拋棄了盛懷鐘，為此兩人還吵過一架。
盛懷鐘早就釋懷了，林葛內心總歸有些過意不去。
他給盛懷鐘倒了茶，見人不喝，說：“阿懷，咱們之間就別客套了。”
盛懷鐘握著杯子半晌才回答：“這茶太燙了。”
林葛：“我給你吹吹？”
盛懷鐘：“……不了吧，怪惡心的。”
林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