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懷鐘見他穿著黑色的毛衣,圍著一塊沾滿了顏料的圍裙,腳上的馬丁靴上也全是顏料,立刻推測出二樓是間畫室,對方大概是個畫家。
果然搞藝術的都抽象。
盛懷鐘將桌上的畫框遞過去,看著對方的臉想。
男生小聲地說了句謝謝後立刻轉身往樓上走,似乎有些社恐。
盛懷鐘瞧他的背影,發現他腦後插了一根別致的“綠簪”。
一支2b鉛筆。
“阿肥”跟著畫家上樓,在門關上的瞬間竄了進去。
範佳琢已經讓店員裝好了畫,他見盛懷鐘站在角落裡出神,走過來問他怎麼了。
盛懷鐘不置可否,回頭對店員說:“你好,我想定製一幅畫。”
店員從櫃子裡拿出一本巨大的畫冊。
上頭印滿了簽約畫家的名字和各種風格的畫作。
盛懷鐘認真挑選的時候,範佳琢滿臉疑惑。
他忍不住低聲問:“你怎麼突然想裝x了?”
在範佳琢看來,盛懷鐘這人最沒文藝氣質,性格不浪漫,買畫純裝人設。
盛懷鐘沒理他,自顧自將畫冊從頭到尾翻了兩遍,最後對店員說:“還有其他的畫家嗎?”
店員禮貌地回答:“簽約畫家都在上面了。”
“那沒有簽約的呢?”
店員有些沉默,顯然沒有簽約的,他很難辦。
不過打量著盛懷鐘身上昂貴的手工大衣,他想了想問:“您鐘意哪位畫家?”
畫廊老闆的人脈四通八達,這筆大生意就這麼推了未免莽撞。
範佳琢靠在櫃臺邊上盯著盛懷鐘,一臉“我倒要聽聽你能說出什麼大人物來”的表情。
結果盛懷鐘說了兩個字。
“矮星。”
賀輝河的藝名叫矮星。
“能幫我預約到矮星嗎?”盛懷鐘問。
“……” 店員和範佳琢顯然錯愕了。
店員十分抱歉地搖頭:“矮星不久前去世了,如果您需要他從前的作品,我們可以幫你尋找看看。”
說完這話,他以為男人會露出震驚的表情,沒想到對方平靜得沒有一絲波瀾。
盛懷鐘又問:“你們從前與矮星有過合作嗎?”
這話聽上去未免失禮,店員保留著最後一絲耐心回答道:“矮星常年居住在國外,人也很低調,很少和外面畫廊合作。”
話音落下,範佳琢看向盛懷鐘,不知為何在他臉上看到了原來如此的表情。
店員顯然不想再和他們掰扯,有顧客過來詢問,他便跑過去招待了。
範佳琢趁機扯過盛懷鐘。
“你沒事吧?賀輝河已經死了,你定什麼畫?”
盛懷鐘瞧他緊張,語氣輕松地往外走。
“隨口一說罷了,我怕這店員到時候拿假畫糊弄我,倒是你怎麼緊張幹嘛,怕一個死人?”
範佳琢聽他開玩笑,這才跟上:“我怕什麼,我唯物主義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