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這兒資歷最高的人,呵斥聲一出,大多數人也都斥責起王侍郎。
鬧劇一幕幕上演,長公主的屍體被草草和陛下的放在一起,生死未蔔的畢空無人問津,只剩下喧鬧的朝廷和爭不出結局的問題。
王侍郎在指責聲中巋然不動,沉默了好一會兒,無神的眼裡又迸射出光芒,大聲道:“等待!許大人,臣有證據!”
“雖然不知道明安殿下心裡在想什麼,或者受了什麼人的指示……”他一邊說一邊走向明安,毫不留情地扯下他腰際的玉佩,“這就是證據!許大人,這玉佩你定認得出來!”
許洋端詳片刻,神情古怪。
明安瑟縮成一團抱著膝蓋,王侍郎百忙之中還不忘抽空背對眾人,瞪了他一眼,兩張臉的模樣很滑稽。
“怎樣?”王侍郎笑道,“王某沒記錯的話,這塊玉佩是先帝為四個子嗣尋的,每塊玉佩上兩個字。”
“是的,”許洋聲音聽上去漫不經心,他揮了揮手,召來一個武將道,“把王付抓起來!”
王付像是被雷劈了一樣,神情又白到青,由青轉紅,煞是精彩。
“許大人,王某數來尊敬你,不只是哪裡得罪了您?您空口無皮,平白無故如此對我,您是巴不得大平江山後氣無人,自己坐上去嗎!”王付氣得氣度全無,話都說不清楚了。
“哼,”許洋冷哼一聲,揚了揚手中的玉佩,“四塊玉佩是不同的,雖有微妙差異,但老夫當年親自監制了這四塊玉佩,豈會看不出這一塊玉佩是奕王的,而並非秦王的。奕王玉佩掛的黃繩少秦王一縷,公主少奕王一縷,樂王少公主一縷,這些差別,老夫還不至於分不清。”
“這塊玉佩是他們從別人那裡搶來給我的。”明安睜眼說瞎話。整個大殿裡只有他一人知道這玉佩是從何處得來的。
他這話一出,殺死長公主和讓奕王下落不明的真兇就已經浮出了水面。
許治氣急,跺腳:“你這個居心叵測的家夥!”
許洋攔住要打人的弟弟,看向明安,眼神似乎在說:還有什麼料快點都倒出來。
笑軒怔怔地看著明安,眉頭跳了跳,明安緊張地望著他,兩個人心裡想的東西全然不同。
“許大人,他們在宮裡還有個同夥,”趁著所有人都竊竊私語的時候,明安忙不疊道,“就是那個最有權力的太監!”
他三言兩語就以被害人的身份把那些人的身份暴露了出來,因為真話裡摻著假話,可信度聽著很高。
笑軒看著明安熟悉又陌生的樣子,心想他果真是長進了,要是以前,他哪敢做這些事情……這些都是誰教他的?王閩?畢空?還有那玉佩又是怎麼回事?
眾人一聽就知道他在說吳忠謙,吳忠謙現在……正是被笑軒軟禁了起來,這好似也印證了笑軒說的話的可信度。
“笑軒大人,讓你的人把吳公公帶來當堂對質吧,”許治見他魂不守舍的,還當他是累著了,溫和道,“一晚上都辛苦你了,要是累著了就去歇會兒吧。”
笑軒回過神來,揉了揉太陽xue,強裝鎮定道:“我沒事。吳忠謙就在後殿,隨你們處置。”
“好。”許治也沒有勉強,兩個武官自告奮勇去押那玩意過來。
笑軒看著他們倆的背影,明白了那時候畢空沒殺吳忠謙的原因。
如果連這一步都算到了的話,那取藥的波折難道他沒想到麼?他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怎麼可能這樣悄無聲息消失在黑夜裡……
這樣子想著,他像是又多抓住了一點兒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