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更合身些，甄公子量體裁衣時會去了外袍，只留裡衣。於情於理，我們這些下人都是不應看的。”
小學徒的聲音同樣傳進了裡頭，身前的人往地上蹲身下去，挪開甄欺面前的視線，隔著屏風，他看著外頭杵在原地的步襲少見地沒有再繼續追問，就那樣乖乖呆在了原處，靜靜的看著裡頭，看著自己。
“先生。”
“甄公子可是有什麼要求吩咐？”
“你出去吧，等會兒再進來。我有些事同他交代。”
面前方才站起身的老闆一愣，回頭看了眼身後，好像很快便了然。他轉身欲走，卻又被甄欺叫住。
“把這個留下。”
老闆拐出了屏風，一招手，兩個小孩兒便跟著他屁股後頭下了樓去。步襲眼巴巴看著他們走遠，剛一扭過頭來，裡頭的人便隔著遮擋沖他招了招手，要他進去。
“不是能瞧見？還杵在那兒做什麼。”
脫了外袍的身姿纖細綽約，甄欺的面容在屏風後朦朧隱約，他好像沖他淺淺一笑，抬起手沖他勾勾指尖。
“步襲，你過來。”
他繞到後頭去，眼前的人從模糊到清晰，甄欺重新系過自己的衣帶，順手將搭在一邊的軟尺勾起往他面前一扔，步襲手忙腳亂接住，看見他沖著自己氣定神閑張開雙臂，意思不言而喻。
“我不會量。”步襲很誠實的看了一眼手裡的東西：“這個也不會用。”
“很簡單，我教你。”
衣帶被手指勾住，帶著往前輕輕一扯。步襲一雙眼睛被甄欺盡數勾去，任由他帶著自己的手牽扯開那條長蛇般柔軟的皮尺，從他心口一路橫開到兩側肩頭。
“看尺子，別看我。”甄欺臉上的笑意肆無忌憚起來：“把數字記住，等會兒告訴那小孩。”
“......嗯。”
然後是....腰間，甄欺不再帶著他往下，只是仍舊保持著那姿勢任他雙手將自己的腰圈進懷中。步襲垂著腦袋，只留給他一簇發紅的耳尖，他只當做沒瞧見，裝作沒事人一樣同他開口說話。
“等會兒你也去選匹料子，封官禮時穿。”
步襲沒說話，被他突然的聲音打斷，一下子忘了方才記在腦子裡的數字，抬頭看他一眼，眼裡帶著點幽怨，又有點別扭。
“怎麼，對我有意見？”
“.....沒有。”
於是第二次重新開始，甄欺終於忍不住笑出了聲，清脆的笑聲鑽進步襲耳朵裡，比打罵更讓他覺得難以反擊。他彎著腰，好不容易重新將那東西環過他腰身，最後掐著刻度抽出手來，步襲抬起頭，同恰巧盯著他瞧的甄欺撞上目光，低頭打量的人臉上只剩下一抹玩味的笑意，讓他感覺有些奇怪。
“我好看嗎？”
步襲沒開口，他被他掐住一側臉頰肉，被迫直起了身。甄欺扭著他的臉來回看了兩圈，最後輕佻一笑，嬉鬧般用手背拍打兩下步襲。
“封官禮服當是紅色的，你來了這麼些日子，應當沒見過我穿紅吧？”
“嗯。”
步襲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臉頰上被拍過的地方彷彿留下一絲半縷甄欺指間的香薰氣，甜津津的，泛著點涼意，讓他很在意。
“這樣的大禮上，數得上名字的勳爵人家都會到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