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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〇一 論道
鄭素在祭拜之後和李寒打了照面。
數年未見,李寒依舊殊無變化,只是更清瘦了,也抽高了身量。他的目光從鄭素臉上淡淡刮過去,可惡至極的得體和冷漠。
仍是那副沒有心肝的樣子。
這時有人叫一聲:“渡白。”
李寒扭頭,鄭素也朝聲音方向看去。
蕭恆脫了麻衣,腰間仍打著素帶,他站在紙燈籠底看李寒一眼,目光掃過鄭素,微微頷首。
這是多怕自己揍了李寒。
鄭素有些好笑,也有些意外。他雖與李寒交惡,卻沒想到在旁人眼中,二人已經水火不容到了如斯地步。而蕭恆的出現如同一枚楊枝點化,鄭素突然靈光頓開。
蕭恆入住崔府,甚至和清河郡夫人共同主持喪葬之儀,不只是為了確保人身安全。
他還在收攏京中世族。
世族在朝不在野,對蕭恆的認知全部來自朝議奏對。在他們眼中,蕭恆不過一個罪大惡極的弒君之人和投機取巧的草澤匹夫。世人總擅長根據自己的臆測妄加論斷,而蕭恆正是能夠快速打破臆測之人。就像鄭素第一次見他,便立刻確定了他的身份。
蕭恆不是會成為焦點的那類人,相反,他很擅長隱藏自己的存在感。但這絕不是因為他泯然眾人。蕭恆既有沙場磨煉的將軍氣勢,還有一種獨特的刺客氣質,這讓他成為暴力和沉靜的薈萃之人,叛逆和正義的集大成者。任何人只要看他一眼,就很難忽視他的存在。
而他真正的本事,是把自己隱藏到所有人不會看向一眼的位置。
多年私劍的立身之道。
所以當他真正開始“展現”自己時,就足以讓世族有所改觀。
蕭恆為崔清收屍,是大義;冒死送棺進京,是大勇;安葬崔清之事由他從旁協助,一切事宜井然有序,很難說沒有些智慧。而楊夫人對他敬如上賓,細柳營對他言聽計從,更是在世家面前立足威嚴。
李寒野心如此之巨,竟試圖讓士族對逆賊俯首。但他要的又不多,只要這一點改觀的種子。
他用的是陽謀。
崔清頭七一過,就到了蕭恆離京的時候。
自然,也是皇帝斬草除根的時候。
崔府依舊滿堂素練,晨光中如同白虹光。一大清早,李寒早飯還沒吃,就聽堂前一片喧嚷。一出門,見金吾衛已將崔府團團圍住,範汝暉帶甲持刀快步走上來。
李寒迎上前去,拱手道:“崔將軍英靈猶在,將軍如此佩刀登堂,只怕不太尊重。”
範汝暉也不生氣,只笑道:“在下奉陛下旨意,追送香燈香燭,再賜清河郡夫人金絲燕窩三盞,做補益身體之用。”
楊夫人不好推辭,叩謝皇恩後延請範汝暉入內。範汝暉敬上三炷香,對李寒道:“陛下有旨,詔鎮西將軍蕭恆進宮議事。”
來了。
蕭恆若奉詔入宮,絕對會被皇帝當廷格殺,這次沒有燈山和秦灼做援助,他蕭重光再身手強悍,也不能再度突破宮門。但他若不肯進宮,範汝暉立即就能以抗旨不尊之罪將他立斬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