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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 今夕
褚山青退後,秦灼便徹底丟開柳州政務,只將兵權拿住。柳州政事便由蕭恆全權代理,新任刺史也由他遴選考核,只是他要求過於嚴苛,一個月過去竟還沒有落定人選。
潮州自從上次西瓊圍城,所剩人口不過三千,此劫過後,在冊男丁全部投兵,也不過千數之軍。上次能擊退褚石慧救了秦灼,全賴蕭恆出其不意用兵如神。而柳州兵力雖眾,但宗戴多年惰政,盡是些散兵遊勇。
不多日,便由蕭恆拍板,兩州聯軍一同吃住練兵。同時,潮州城空落,也為柳州百姓提供惠利,打通兩州邊界,鼓勵遷居潮州。
日子竟這樣過了下去。
潮州連月陰天,三月三竟放了晴,趁著這好天氣,家家戶戶忙曬書曬衣。阿雙在院子裡支起竹竿,將秦灼的衣衫抖開。秦灼穿衣大抵二色,外衣多朱,中衣多素,日光下閃爍淡淡華澤。
一大清早,蕭恆練刀回來,從井裡舀了涼水澆身,剛擦幹換衣,見阿雙忙活,便上前幫忙。
他個子高,搭衣服只用抬手。阿雙卻要踮腳,便不推拒,道過謝,彎腰將衣擺褶皺拂開。
蕭恆晾上一件汗衫,問:“還曬夏衣?”
阿雙笑道:“這潮州還真是地如其名,連月下雨,難得天晴,便什麼都曬一曬。不然再有這樣好的日頭,還指不定要等幾個月呢。”
蕭恆應是,放眼一瞧,還真是各式衣物都有。夏衣冬衣,被褥枕蓆,大袖衫,汗巾……褻衣褲。
阿雙沒作他想,抬手給他遞過去。蕭恆接過那團柔軟衣料,免不得回到一個夜晚。
帷帳微晃裡,秦灼踢掉衣褲坐在榻上,向他開啟雙腿。眸如含淚語如哽咽,在他掌下不住挺動。終於,燈火撲地一響,月光漏在他腿間,抹了一層濕冷的白。
秦灼隨手撈過褻褲,匆忙擦了把身。
……
蕭恆面不改色地鋪開那件衣物,手指捋開的像秦灼的肌膚。手指刮過襠部時似蟄到一枚芒刺,他神情如舊,身體卻驟然産生變化。
蕭恆深吸口氣,退步要走。正在這時,他在簷下看到秦灼的臉。
秦灼清晨初醒,穿一身雪白中衣,隨意趿了雙蠟屐立著,靜靜與他對視。
不能多待了。
蕭恆挪開視線,匆忙得有些慌亂。他又一次將秦灼羞辱了,這樣光天化日,就在秦灼眼皮子底下。
他沒同秦灼招呼,含糊著點點頭,轉身就走了。
秦灼走下臺階,目光一直追著蕭恆。出乎意料,他沒有半點憤怒,相反,在看清蕭恆眼底瀆神般的罪大惡極和無地自容時,他居然感到一種病態的幸福。
這人竟這樣看重我,連想一想都覺得是罪。
阿雙見他出來,問:“殿下朝食想用些什麼?”
“都好。”秦灼隨口答應一聲,又道,“等將軍一塊吧。”
他立在竹竿前,抬手撫摸那件小衣。像那夜被蕭恆握住時,自己覆上他的手。
蕭恆再進來已換了衣裳,身上還有淡淡濕氣和皂角味,看樣是剛洗沐過。
秦灼見他,微笑點了點頭,蕭恆也若無其事,從他身邊落座。
潮州地界偏南,朝食多是米點蒸糕之類,但只要蕭恆在,總有胡餅油炸鬼兒並餺飥。蕭恆給秦灼盛了碗粥,又推了推自己那碗餺飥,示意他要不要吃,秦灼便舀了兩個嘗,又將碗推回去。
陳子元坐在一旁掰了個茶餅,瞧他倆那黏糊勁,忍不住清了清嗓子:“那什麼,殿下,鍋裡還有,人蕭將軍這麼大個頭,你再分就不夠。”
秦灼剜他一眼,低頭將餺飥吃了。
陳子元見他那神色,揶揄之前心中一驚。
不是吧,這是……臉紅了?
陳子元跟隨秦灼數年,何曾見過他如此情態,心中罵娘不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