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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新春
秦灼太陽xue一跳,忙跪地推辭,“虎符重如泰山,若交託給臣這微末之輩,傳揚出去只怕有損公主清名。”
“傳揚不出去,”虞山銘道,“你悄默聲走,虎符所在,不會有第三人知道。”
秦灼正欲開口,虞山銘便直接打斷:“陛下相托虎符,是視公主為臂膀;公主轉託給你,是視你如腹心。甘郎,別叫我們失望。”
秦灼片刻默然,再開口仍聲音恭順,“敢問都尉,可有隨行?”
“會有人幫你驅車。”
那就是沒有。
長樂放下帕子,對他柔聲細語:“駙馬會派人暗中保護你,你安心就是。”
“臣蒙公主大恩,豈敢顧惜尺寸之身?只是臣捨不得公主。”秦灼目含悵惘,“臣何時能再侍奉左右?”
長樂仍微笑道:“我若想念甘郎,自能隨時召你回來。”
那此番出去怕是長住了。
秦灼面無異樣,撩袍跪倒,三拜道:“臣聽從公主安排。但年節將至,臣孤苦無依,望求公主稍緩幾日。除夕夜後,臣即刻動身。”
長樂目光從他身上粘了一會,方輕飄飄掀過,笑道:“準了。”
既然年後要搬去,一應東西都要拾掇。秦灼由祝蓬萊領去看宅子,是京畿一座小築,已有人略作清掃,只是屋中還有些空落。
祝蓬萊端起一隻香爐,瞧了瞧底下鏨的印,“這宅子還是娘娘未入宮前的居住之所,撥這兒給你,是十分寵信。”
秦灼問:“我瞧陛下如今對娘娘很是寵愛,當年是有什麼齟齬,竟將娘娘放養在宮外?”
“宮闈舊事,我也不甚清楚。”祝蓬萊幽幽道,“隱約是陛下入主時冊立中宮,公主對皇後出言不遜,惹得龍顏大怒。”
他又叮囑道:“一些陳年往事,公主不愛人講,你只作不知道。”
秦灼答應一聲,兩人內外轉了一轉,便登車離去。行到市集處,秦灼挑簾往外看了會,對祝蓬萊說:“我見屋裡東西不齊,看著再置辦些。天色不早,只怕娘娘身邊要人服侍,祝兄先行回去就是。”
祝蓬萊點點頭,也道:“以後若有需要,盡管找我。”
秦灼笑道:“少不了多麻煩的。”
他從前頭下了車,慢慢沿街逛著。一路訂了一些擺件字畫,這麼串了大半條街後,也到了夜食的時辰。秦灼便往一家食鋪子裡坐了,沖裡問:“店家,還有清釀吃嗎?”
門簾一揚,竟是陳子元從裡頭走出來,作難般皺眉道:“您這個時辰來,今日的果子釀都賣完了。”
秦灼便道:“走了一路手腳都冷,討口熱茶緩緩也好。”
陳子元猶豫片刻,還是道:“成,我爐上還熱著酒,不過是自己吃的。您要是不嫌棄,一塊進來暖暖身。”
秦灼微笑道:“多謝店家古道熱腸。”
陳子元隨口招呼了幾聲客人,便將秦灼迎入裡間,隨手拴上門。
爐上還真滾著酒,秦灼也的確手冷,先自己倒了一碗吃。陳子元卻火急火燎地沖上前,按住他手問道:“長樂公主真把虎符交給你了?親哥,這活接不得啊!”
秦灼瞬時蹙眉,“你從哪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