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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 底細
回去路上雪又下大了。
曹青檀從酒肆前下馬,踩上雪地時阮道生扶了一把。他看了阮道生一眼,後者又規規矩矩收回了手。他這態度不冷不熱,那小子仍泰然處之,既不尷尬,又不惱羞。
曹青檀也不管他,自顧自找了位子坐下,往裡叫道:“二娘子,鹵貨不拘什麼來上一斤,兩碗猴兒釀,要熱熱的燙來!”
裡間脆生生答應一聲,聽著極年輕。這一會,阮道生已係好馬,徑自從曹青檀對面坐了。桌邊有泥灶墩著水,阮道生便將碗筷燙了,先遞給曹青檀。
曹青檀接過竹筷子,問:“今年多大?”
阮道生說:“過了年十八。”
曹青檀點點頭,說:“家夥。”
阮道生會意,從腰間解下環首刀遞給他。
曹青檀從柄到刃翻覆看過一遍,又屈指一彈,不由皺眉,說:“以後拿打殺做營生,刀是又一命。你使這種傢什,頭一刀就能捲刃。”
阮道生卻說:“便宜。”
“你倒實誠。”曹青檀看向他。
阮道生笑了笑,“不敢跟師父扯謊。”
這時後頭的布簾打起,接著是清脆一聲:“酒來了!”
端酒的是個年輕女子,不過十六七歲光景,頭盤雙螺,紅衣短打,這麼大冷天卻挽著袖子,渾身熱氣,撲紅兩腮。她將託盤放下,將兩碗酒並一盆熱騰騰的鹵肘子端出來,從腰間一塊花布方巾上擦了擦手,笑著說:“大雪天的,謝曹爺來賞光。”
曹青檀一直冷著臉,見她卻軟和下來,溫和笑道:“大雪天的,二娘子也受累。”
二娘子瞧著阮道生,喲了一聲:“這麼個青年才俊,是曹爺家裡的子侄?”
曹青檀說:“徒弟。”
二娘子笑道:“那就是自家兄弟。瞧著比我大些,我便僭越叫聲哥哥。當年我初入京城叫人欺辱,是曹爺救我一命。哥哥以後用得著我,千萬不要客氣。今日酒錢算我的,全當為哥哥接風。”
曹青檀推讓不過,大笑道:“酒錢算你的,鹵貨算我的。再糾纏,我不帶他來了。”
他說著,阮道生已端酒站起來,也沒有多說,只向她一敬,一飲而盡。二娘子笑道:“怪道曹爺收下哥哥。”也捧了只新酒碗,滿酒而飲。
三人一番說笑,卻多是曹青檀與二娘子說,阮道生少言寡語,只管倒酒。二娘子生得好酒量,半壇猴兒釀下腹,卻只紅潤兩頰,兩眼更是清得泉水一樣。吃到盡興時,她輕聲道:“曹爺,我說話不好聽。哪怕城中出了事,您也先躲著。您有德有能,可咱們從上頭人眼裡都是賤命。能躲還是躲遠些……”
她這話說得蹊蹺,曹青檀本當猜忌,聞言卻只笑道:“你倒機靈,瞧出的什麼?”
“我看這巡邏的人多了,城禁嚴了,打酒的少了,西邊七寶樓蓋著蓋著也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