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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蕭恆之死四)
單方面爭吵是秦灼和我父親的愛情常態。自從我父親揭竿而起,秦灼就是他的絕對盟友。但作為情人,我父親在他那裡吃盡苦頭。秦灼面若觀音,口若蛇蠍。他好的時候像蜜罐子,壞的時候像毒刀子。他時而將我父親千刀萬剮,時而叫我父親倍感甘甜。
當時當刻,父親隔一張梨木小案,坐在秦灼對面。陽光入窗,把秦灼一層紗薄的影子斜斜射到我父親手臂上。
他像剛睡起,大團烏黑的頭發披在腦後,嘴唇肉紅的線條緊抿,隨著胸口起伏,鼻中噴出縷縷冷氣。他右手食指不斷撚動拇指上一枚青石扳指,虎頭形狀,那是南秦諸侯王世代相傳的權力象徵。無數次白天黑夜,床頭野地,他們兩個蛇一樣身體交纏之時,那虎頭在戰慄的十指交扣中,頻頻咬破我父親的指縫。
我父親透過秦灼轉動扳指的速度,判斷他在生氣。
父親放緩口氣,問:“到底怎麼了?”
秦灼說:“怎麼了?我膩煩了,我想找個女人過日子,我想好好過日子——我不想和你這麼混了。”
他看著我父親眼睛,語速逐漸加快:“蕭將軍,從南秦到長安十萬八千裡,跑半個月的馬才能見一面,現實嗎?哦,要麼我留在京城?那我是給你當妃妾,還是你封我個皇後當當?南秦還要臉,我還要臉呢!”
他舌頭彈出淬毒刀鋒,插了父親第一刀。父親深吸口氣:“咱們在一塊,這麼叫你抬不起臉來嗎?”
秦灼鼻中嗤地一響,那樣看著我父親。我父親感到,在他眼中,自己變得無比可笑。
秦灼反問:“要是你像個女人樣的給我睡,你能抬起臉來嗎?”
不等我父親表態,秦灼嘩一聲?起袍擺。
他腳蹬一雙軟緞面拖鞋,沒有穿褲,露出腿部頎長優美的肌肉線條。這雙腿肌膚白皙,筋骨剛硬,堪稱貴族時潮所推效的圭璧。
如果沒有那兩條傷疤的話。
那是我父親無數次撫摸過的傷疤。夜深人靜,帳落燈熄,我父親幫他將那條褪到腳腕的薄羅褻褲脫掉,手掌順著他的踝骨,追尋那條傷疤一寸一寸向上撫摸。那疤痕縫合多年,有食指粗細,吸附在秦灼骨肉上,像一條粉紅醜陋的蜈蚣。從腳踝往上,一直延伸到近大腿.根.部。他叫萬千男女妒恨痴迷的肉.體,竟有這樣白璧之瑕的破損。
隨著我父親手掌上行,秦灼抓緊他後腦頭發,發出細細喘息之聲。父親沿著他的腿摸索兩下,突然皺眉,問,你多久沒按腿了?
秦灼倚著枕,說,你一走一個月,誰來幫我?子元嗎?你也叫我這麼敞著腿給他瞧嗎?我妹妹還要跟他結婚呢。
父親不理他這些口舌,說,藥油你也不用。
秦灼嗤一聲,我不愛那味道,一股泥腥味,敷完還要再洗澡。
父親默了一會,忽然翻身坐起,穿褲子下床。
秦灼也騰地坐起來,問,你幹什麼去?
拿東西,給你揉腿。
秦灼不可思議,叫道,我他媽脫光了躺你底下,你他媽都立了,放著正事不幹,你給我當郎中?你打仗打壞了部件,你不行了?
他叫嚷這一會,我父親已經端了東西過來,擦火折點了燈。一瞬間,秦灼鮮活的肉.體被一點而亮,芳香四溢,宛若一尊水月菩薩。
父親似乎視若無睹。
他坐在床邊,擰開一隻瓷瓶,倒在掌心一汪棕黃透明的油狀物。氣味古怪,徐徐流動。父親迅速搓動手掌,藥油被他的冰涼掌心摩擦出生薑般辛辣刺鼻的香氣。他手掌按在秦灼腳踝,也是一寸一寸往上,但跟方才的撫摸截然不同。
秦灼赤身坐著,一隻手捏著鼻樑,一隻手捏我父親的後頸皮,說,蕭將軍,你真行啊。
我父親說,這油要兩天用一次,你多少天沒有用?落下病根,以後吃大苦頭。
好、好,曉得了,記住了,再不敢忘了。秦灼嘀咕,都道年紀大的好囉嗦。你比我還小兩年,怎麼這麼能念呢?
父親說,你好好的,我不念你。
秦灼倚在被間,眼中光芒閃動。他撩開我父親頭發,在父親耳後摸到津津的薄汗。他一下一下捏著我父親因燥熱發紅的耳朵,輕聲叫,六郎,我嫌這味兒,這味兒沖。
這藥效好的。那些太香的摻的香料太多,不頂用。
秦灼嘖一聲,你不問我,之前是怎麼忍的這味兒的?你問問我。
父親從善如流,好,之前怎麼忍的?
秦灼俯身,臉湊在他耳邊,手伸進我父親褲腰裡,用他甜蜜的、絲絲縷縷的氣聲說:之前麼,都叫你的味兒蓋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