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前去過海棠閣,劉太妃親口在我面前承認,她會在深宮度過餘生,再無他想。”付清歡說這話的時候還不滿地瞪了顏玉卿一眼。
這下輪到顏玉卿愣住了,他剛要開口,房門就被人從外頭推了開來,黃衣女子一聞到酒味就皺起眉,還抬起兩根手指在鼻前掩了掩,上來就提走了桌子上的那壇酒,嗔怪著說了句“現在喝酒,傷口發了我可不替你收屍。”
顏玉卿攤了攤手,“這酒不烈。”
“不烈也不許喝,”黃衣女子作勢要把酒拿走,忽然看到桌上擺的筆墨,“你在畫什麼?”
“畫人。”
黃衣女子隨即顏『色』古怪地看了一旁的付清歡一眼,付清歡連忙擺手以示清白。
“以前答應給嵐兒畫的,現在補上。”顏玉卿只好解釋了一句。
黃衣女子抿了抿唇,“那改天你也給我畫個。”
付清歡看她抱著酒罈子出去,轉而對著顏玉卿一笑,“這姑娘可是很喜歡你呢。”
顏玉卿聳了聳肩,拿回給付清歡的信封,“明天傍晚,我讓人帶你去見蘇笑生。”
付清歡一聽到蘇笑生三個字就有些頭疼。
“我看到塔樓裡不少書卷上的情報都跟蘇笑生有關,那些調查這事的都是什麼人?”
“這我不清楚,但是那些情報都放了起碼有十幾年,那時候我還沒到這裡來呢。”
付清歡挑了挑眉,坐到一邊的凳子上,“反正閒著沒事做,給我講講你的故事,你為什麼會來到玄機閣?”
“我的義母是個青樓女子,算得上是玄機閣前閣主的紅顏知己,後來她病重,便讓我認了前閣主作義父,來到了這裡。”顏玉卿說得雲淡風輕,“我義父一輩子未婚未育,收養我也不會有別的麻煩。”
“那你知道你的親生父母是誰嗎?”
“我義母沒有跟我說,也沒有給我什麼信物,只說我不知道自己的身世比較好。”
“那你自己就不想知道?”付清歡有些不解顏玉卿的淡然,因為這事連她聽了都會感到好奇。
“我為什麼要知道?”顏玉卿臉上的疑『惑』不容半點虛假,“既然我義母都已經給了我忠告,我當然會尊重她的意願,我在玄機閣呆了這麼多年,替人收集了這麼多情報,看到無數人知道真相後的痛苦,我就覺得那些人與其活在現實的痛苦中,還不如活在理想的幸福裡。反正人一輩子也就這麼點時間,為什麼非要把想知道的事都弄清楚,看開點過日子豈不更逍遙自在。”
“也許你說得對,”付清歡悠悠道,“但我沒辦法讓自己心安理得活在困『惑』裡。”
“每個人想要的生活不一樣。”顏玉卿也沒有反駁她。
付清歡腦子裡忽然冒出一個有些離奇的念頭,“你知不知道自己出生的時間?”
“義母告訴我,是庚午年四月初八。”
“庚午年……”付清歡算了算歲數,有些失望地搖了搖頭,“就是二十一歲,比我還大一歲。”
“你該不會以為我是你失散多年的弟弟吧,”顏玉卿大笑,“這世上哪有那麼多的巧合。”
“我只是想盡快找到他,”付清歡嘆了口氣,“我怕王琰比我先找到他,會對他不利。”
“你弟弟今年怎麼說也應該有十七歲了,哪有那麼容易就被人害了。”顏玉卿從一旁拿出一個棋盤,“偷得浮生半日閒,要不來殺兩盤?”
付清歡有些心虛,“我不太會下棋。”
她說的是實話,上輩子那個男人教過她下棋,她至今記得他握著她的手,教她在哪裡落子才能反打取勝。那個男人從來都不知道,他越將她帶近自己身邊,自己的危險就更多一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