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霆君便道:“四爺的眼光什麼時候差過。”
“俞平都陪過你了,怎麼一點本領都沒有?”談憑玉擰著他的面頰,不滿道,“你剛才這麼賣力,我只覺得有點癢。”
麻霆君不承認,撐床沿起身,要再把談憑玉抱起來。談憑玉幹脆站到地上,踩進一雙皮鞋。
麻霆君撲了個空,更加詫異。看他伸手系皮帶,便哀哀地道:“我還沒好……”
談憑玉道:“這麼多年都挺過來,也不差我這一次了。”
出去以後不止有人向他問好,一聲聲的“四爺”能鋪成一條走廊。他有些慶幸方才沒由麻霆君胡鬧。再找到詹蘭竹,裝作無事發生,道:“我和霆君的比賽中斷,後來怎麼樣了?”
詹蘭竹道:“不比了,大家都感動死了,等你回去發表演講。”
話音剛落,便有眼尖的人物發現談憑玉,立刻把他圍得水洩不通。
“四爺您太紳士了,我今天才知道什麼叫做‘友誼第一,比賽第二’。”
談憑玉迫切地想脫身,雙手合十,口中抱歉的話語沒停止過,很不體面地鑽出包圍圈。留詹蘭竹替他應付,大概又要收不少名片。
遠遠眺望一眼,看臺上更加熱鬧,必然是回不去了。他不信偌大的賽馬場沒有他的容身之處,事實卻是當真沒有,只好鑽了醫務處的後門,回到診室。
床上空空如也。
“四爺真是追求者無數啊。”身後幽幽一聲。
回過頭看見麻霆君。麻霆君貌似平和不少,他才微微安了心,道:“你不攔一下?”
麻霆君道:“我怎麼攔?光是他們一人一隻腳,能把我踩死。”
談憑玉便道:“感情好,我怎麼有信心叫你和我戀愛?”
麻霆君笑道:“你們之前合起夥來騙我,講你是什麼情人,什麼下三濫下九流的,多難聽。可我一點也不在意。現在一點小事算什麼?沒人向你示好才奇怪。”
談憑玉一時語塞,木木地盯著他。麻霆君見他發懵,又覺得他可愛,心尖暖暖融融的上浮,唯恐被他發現了,更加蹬鼻子上臉。便輕輕摸他的頭,道:“我真不怕你笑話,我早就接受我是第三者了。”
頓了頓,又道:“現在你是四爺,我是第三百者都有可能。”
談憑玉道:“哪裡有三百者?”
麻霆君道:“你自己去問問,本場賽馬,有誰不喜歡你?”
談憑玉篤定道:“你?”
麻霆君一愣,手指自己,問道:“我?”
談憑玉眼珠轉半輪,道:“沒見得你來我家找過我。我都幫你吩咐好了,什麼都沒等到。”
麻霆君堅持道:“說過了,‘俞平’和‘憑玉’不一樣,兩個活生生的人,又不是玩笑話,我也沒你想的這麼膚淺。要好好花時間接受。”
談憑玉不願氣餒,想來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方才麻霆君眼睛紅得不像話,必然不論他做什麼都能百依百順,偏偏沒趁人之危;這時候麻霆君正清醒,騙麻霆君還是大事,不知道怎麼圓滿。頓時懊悔不已。
“有什麼不一樣?”他幹脆挑麻霆君的不是,“我記得我以前經常暗示你:我就是談憑玉。你為什麼不肯相信?”
麻霆君思索一陣,道:“你哥哥叫什麼名字?”
談憑玉立刻做一副委屈的模樣,連戳他的額頭,道:“你連我哥哥的名字都不知道,你好意思做我的男人?”
麻霆君抿著嘴,出一口氣,手指自己,道:“你講,我哥哥叫什麼?”
“麻煤炭。”光記著蘭香數落他們一家的嘴臉了,談憑玉倉惶一笑,示弱道,“我有兩個哥哥,你問的是哪一個?”
“不是二爺的那個。”
“談行一。”
麻霆君皮笑肉不笑,雙手比在嘴旁,成一個喇叭,作勢朝門口喊:“大家靜一靜,宣佈重大訊息:我是談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