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憑玉輕輕笑道,“霆君,你怎麼不明白?我想和你交朋友。你要是願意了,之前不論做了什麼,我都願意一筆勾銷。”
交朋友?麻霆君心裡發毛,只好大吼大叫著壯膽:“上次看音樂會,不是叫我和你打一架!你快把我的繩子解開,我現在好好陪你!”
不料談憑玉笑道:“我隨口一說,沒想到你記到現在。我真是太高興了。”
他看麻霆君害怕得渾身骨頭都在響,卻沒半點內疚。他做得再過火,還不是麻霆君一開始就沒聽出他的聲音,否則樞城早多一方談四奶奶,至於不清不楚地在舞池僵持?
想到如此,好像還是麻霆君對不起他,嘴上說著最愛俞平,其實是喊口號。
“我當然記得,我做夢都恨不得把你撕成碎片!”麻霆君還在放狠話。
他笑。猛地一拽麻霆君手上的飄帶,叫麻霆君踉蹌幾步,再穩穩地扶住了,道:“可惜我改變主意,我不想和你打架了。”
又道:“霆君,你不肯看我,我可是仔仔細細看過你——我看你虎背蜂腰螳螂腿,長相更是一等一的英俊,才不忍心對這樣的美男子拳腳相加。”
麻霆君驚駭道:“你是什麼意思?”
他一笑了之。
麻霆君嘴唇慘白,道:“談憑玉,你說話!”
談憑玉才慢慢地道:“俞平被你害死了,我可是寂寞得不得了,你總不能讓我一直空虛下去吧?”
麻霆君簡直要化成一灘泥跌倒下去,站得搖搖欲墜,只好循著飄帶,救命稻草似的胡亂一抓,真正握住的卻是談憑玉冰涼的手掌。他驚叫一聲,可惜手掌被談憑玉牢牢鉗著,逃脫不得。
汗珠順著他臉上優越的線條一路淌下來,順在嘴邊,被談憑玉溫柔地捺去了。
他垂死掙紮道:“你瘋了,我是個男人!”
“才知道自己是個男人?俞平也是男人,我也是男人。你就光惦記俞平,不惦記我?”
談憑玉看他害怕,笑道,“那麼,你告訴我,我比俞平有權有勢,差在哪裡?”
“談憑玉,你是個魔鬼!”
“我頂多是對你心懷不軌,怎麼成魔鬼了?”
聽談憑玉笑得燦爛,麻霆君只有更加絕望,鐵了心掙脫談憑玉的手掌,才跑出一步,談憑玉踩了他雙腳間的飄帶,把他絆倒在地。
他直挺挺地摔下,倒沒有磕到;談憑玉環抱著他,幾乎與他一起倒下,更是貼心地伸手護著他的後腦勺。他躺在地上,後腦勺下軟綿綿的一片,身上悶了大半個談憑玉的身子,許久呼吸才順暢。
他不願承認,卻無力掙紮——談憑玉不偏不倚跨坐在他身上。
“我來樞城只是為了謀生,懇請四爺高抬貴手。”
“你那銀行盈虧多少?還去漫柳樓點小倌,美其名曰學我過生日,謀什麼生了?”
麻霆君不答。
談憑玉便牢牢箍在他身側,道:“今後你跟著我,謀的是富貴。”
麻霆君再不答,他指節颳著麻霆君緊緊抿著的兩瓣唇,不料麻霆君張口來咬他。他吃了痛也不惱,咯咯笑著。
麻霆君哭嚎道:“我生是俞平的人,死是俞平的鬼!少來矇蔽我,我絕不可能和你同流合汙!”
談憑玉便道:“所以,你不喜歡我?”
樞城是談四爺的樞城,他在這魔爪之下,膽敢說半個不字,必然是死無全屍——麻霆君索性不和他掙紮了,管自己抽泣著。
談憑玉拍拍他的面頰,道:“我喜歡你,不會害你的。和我說實話。”
麻霆君斷斷續續道:“不喜歡。”
“不喜歡我?”真是正中談憑玉下懷,明快道,“那你喜歡誰,俞平?”
麻霆君有氣無力地搖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