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年頭誰家的豬不是養在外頭的,雞鴨也是散養,每日朝早趕出屋去等它們在外頭搵食,開飯了敲敲盤子它們就知道回來,晚間自己就知道歸家,斷沒有專人看顧的道理。
這種會毒人雞鴨豬的,當真心肝歹毒至極了。
“又歹毒又蠢,這樣用草毒人家豬,豬能吃嗎?死蠢!”
這兩母子被摁在那裡,黑暗中也不知道被誰踢了幾腳,最後麵灰溜溜的跑了。
這一天狗蛋兒過的提心吊膽的,很是擔心自家獨苗豬,謝非羽安慰他道:“別擔心,經過這一遭反而不會出事,若是出事,我直接砍上他家去!”
狗蛋兒趕緊堵住了他的唇:“那你也吃了官司,得坐牢要砍腦袋的!”
謝非羽拉著他的手放在心口,沒說話就笑。
狗蛋兒自己不好意思起來:“算了,不說這個了,我們還是趕緊吃完飯貼紅紙吧。”
飯菜又熱了一遍,搞得狗蛋兒都好笑了,一遍又一遍的,真是意想不到,美美的吃了飯喝了湯。
雞湯喝完之後,將蘿蔔芥菜丟進鍋裡,一邊煮著一邊吃,暖暖的一點都不會冷了。
除了蘿蔔芥菜還有謝非羽清掉過的雞腸,在滾水裡泡熟的雞腸稍稍沾些醬油就很好吃了,有嚼勁也挺香。
吃完兩人開始裁紅紙,還得搞點漿糊來將紅紙糊牆上,落了沙子的糯米漿剛好派上用場。
謝非羽煮了一點,白色的糯米漿熟後變得透明,舀到小碗上用筷子不斷地攪拌,攪得拉起來不斷,這就很粘稠了,在紅紙的背後平平整整的糊了一層,將紅紙好生貼牆上。
房間門口、堂屋門口、大門門口、後門、澡房、灶房,甚至是灶臺都要貼一張紅紙。
還有多餘的紙,雞籠也貼了一張,雞窩旁邊的牆上也貼了一張,養小雞的竹欄也貼上。
就希望一切平安順遂。
其餘地方狗蛋兒就不知道要貼哪裡了,反正就這麼隨隨便便。
突然,狗蛋兒一拍大腿,怎麼就忘了自己的豬圈呢?
趕緊裁了三張紙出來,全部拍到豬圈門口去。
貼完紅紙就沒什麼事情要做了。
年三十要洗頭洗澡,衣服也要洗了不能拖到大年初一,地上桌上都要收拾得幹幹淨淨,大年初一是不能拿掃把掃地拿扁擔挑東西的,不然一世都是勞碌命。
謝非羽先洗了澡出來,將換下的衣服塞進入桶裡,打上井水來洗。狗蛋兒剛剛進去洗澡,換下來的衣服也被他拿了出去洗。
狗蛋兒站在澡間裡頭,愣了愣,羞得身子都紅了,澡間好一陣才傳出水聲。
房間裡桌面上擺滿了瓜果糕點,之前文娟給的桂花糕綠豆糕都擺了上去。
就連狗蛋兒最喜歡的那一盤富貴花,都被謝非羽擺上了桌。
花枝招展,花蕾待開,很是豔麗。
謝非羽砌了茶,倒了兩杯小酒。
狗蛋兒在後頭洗,這時候才換了新衣裳出來,不太好意思回房。
謝非羽準備好一切,出去接他,看到他的樣子眼前一亮。
小夫郎長發用發帶鬆鬆捆著,提著油燈款款而來。
淺藍衣衫襯得他身修腿長,他不算白皙,甚至有些黑,明亮的火光將他的五官分割得恰到好處,長睫低垂,鼻樑精緻挺拔,紅唇潤滑,悄然抬起眼簾,黑白分明的眸子火光瀲灩。
黑暗交替的朦朧美感讓人瞧了就止不動心動。
謝非羽凝息了好一陣才回過神了。
兩人對面而坐,油燈放在中間,謝非羽看著狗蛋兒笑了好幾次,搞得狗蛋兒越發緊張,時而將垂下的頭發勾到耳邊,時又勾下來擋住男人的視線。
怎麼都不自在。
索性起來將衣服換了,穿上灰撲撲舊衣,這下子謝非羽怎麼磨他,他都不肯換了,心裡卻是美滋滋的,垂眸抿著茶。
謝非羽喝茶喝酒都不安分,非要狗蛋兒跟他碰了杯子才給喝。
倒了杯酒還湊到狗蛋兒耳邊說要跟他喝交杯酒,說著也不等同意就將手腕繞過來勾住狗蛋兒的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