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傳來五妹哇哇哇的嚎哭,哭的可慘了,像見鬼那樣,大聲喊著阿孃阿孃。
接著是三叔三嬸著急忙慌的聲音,狗蛋兒哪裡還顧得上吃飯,立刻放下了碗筷,出門看看。
謝非羽也跟著他出門,兩人跑得慢了一些,只看到五妹後面追著一個人,一看到有大人那人趕緊跑了。
小丫頭哭的可慘了,猛地撲進他孃的懷裡,指著後頭說:“有鬼鬼鬼鬼追我!”
三叔早就照著那個影子追過去了,謝非羽也迅速沖過去,他腿長身快,不一會兒就跟三叔一起將人給摁住了。
將人扭過來一看,竟然就是青梅嬸家那柱子。
三叔怒得踢了他一腳,喝道:“你一個住村頭的人老是來這裡逛什麼?還來嚇我小孩,到底想幹什麼?”
柱子耷拉著腦袋不敢說話。
五妹躲在她娘懷裡渾身都在顫抖,斷斷續續話不成音:“他他他剛才我聽到他們說要要毒死毒死狗蛋哥家的豬!”
旁邊不知道是誰哇了聲,扭頭看去,來了許許多多看熱鬧的人,有一些直接扒拉著飯出來的。
“剛剛我聽到了什麼,毒死豬?”
“什麼什麼毒死豬?”
柱子懷裡藏著什麼,聞言越發收的緊了,謝非羽一把摁住他生生從他懷裡將裡頭的東西扯出來。
大家湊過去一看就是一堆雜草,有人點了燈就過去一照,頓時哎呦一聲,這哪裡是普通的雜草,都是一些豬跟人不能吃的,吃了會生病的。
“太歹毒了吧,竟然想拿這些來毒人家的豬,這養了一年的豬,多不容易啊,怎麼有這麼歹毒的人?”
“天吶,不會就是因為今天給了一兩銀子出去,懷恨在心,所以特意來毒人家的豬吧?”
狗蛋兒看的提心吊膽的,趕緊沖回去看看自己的豬,看到豬圈裡面幹幹淨淨的,豬被吵醒了哼哧哼哧的叫,差點沒哭出來。
這年頭豬要出事,那得怎麼活啊?別說他一個小哥兒,就算是鐵骨錚錚的漢子也得哭個肝腸寸斷。
一年到頭的收成就指望著這雞鴨豬了。
三嬸子喊了一聲:“我就說以前我家的雞怎地老是無緣無故死掉,說不定就是這孫子懷恨在心,用藥毒的!五妹,你剛才說什麼,你說他們?是他跟誰在商量這事來著?”
五妹道:“他、他跟大嬸……”
大家倒吸了一口冷氣,原來不是一個人心腸黑,是一家子!
有個村民道:“你這麼一說,我感覺也是了,以前跟他們家有過一些沖突,第二天家裡的雞就死掉了,我說怎麼這麼巧,我不是沒懷疑過!”
大家七嘴八舌的,不管是不是真的有沖突,都往這邊說了,紛紛要賠償。
柱子頓時慌了:“我沒有,我沒有!”
謝非羽狠狠的一腳踩他:“那你地上這些草是怎麼回事?”
他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急的哭了,沖旁邊喊道:“阿孃阿孃快來救我呀,救我呀!”
春梅嬸躲在草堆裡,終於還是被逼了出來,一口咬定說拿回去喂雞的。
大家都樂了。
“你家在村頭這邊是村尾,你用得著跑到這邊來喂雞?”
“就算是拜神,你家都不用來這邊的,村頭就有一個土地廟!”
“真是忒不要臉,大家以後小心點這戶人家,有點沖突就暗地裡給人家豬狗雞鴨下毒的!”
春梅嬸急了,囔道:“就算是又怎麼樣,他家豬這不是沒死成嗎!”
“聽聽聽,被抓了個現成還這麼嘴硬,下次誰家的豬被被藥死了,直接找他們家算賬去!”
謝非羽一把揪著她,完全不顧她是不是個老人:“你應該慶幸我家豬沒事,不然你們就陪葬吧!”
這一句話說的可嚇人,但村中確實是這樣的,別說辛辛苦苦養一年的豬沒了想殺人,就算是養了一窩雞出事,那也是要殺紅了眼。
村子裡連一點田埂都為之拼的你死我活的嘞,更何況是雞鴨豬狗這麼寶貴的牲畜。
當時也有人放狠話:“要是惹到我家,幾條命都不夠你們活的,還敢這麼橫說這不沒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