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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浪陣陣,潮濕的水汽伴著呼嘯的寒風吹拂而來,幽深的夜空中滲出細密的雪花,飄蕩在幽暗的夜色中。洞裡的篝火堆明亮溫暖,柴火燒的噼啪響,長長的影子斜斜的映在山洞裡,交錯縱橫。
沈惟安在入夜時醒了過來,她先換了幹淨的衣服,再給舒念珺換衣服的同時上了藥,辭禹和朗是承各自處理好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傷口,他們受的大多是內傷,以調息為主。
炎荼依舊沒有醒過來,從前它在長物居時被辭禹養的太好,何時有過似昨晚那般消耗大量體力和靈力的經歷,以至於現在一直保持昏睡狀態。
辭禹拿著用水浸濕的布帕給它擦了擦皮毛,然後給它吃了一顆丹藥,餵了一些水,做完這一切後它身上的水漬也幹的差不多了,就把它放在疊放在一旁的毯子上。
架在篝火堆上的鐵鍋咕嚕咕嚕響,一鍋香氣四溢的香菇雞肉粥熱好了,擋在洞門外的是用芭蕉葉和木棍臨時做成的門,層層交疊的芭蕉葉擋住大部分的寒風,從門縫裡吹起來的寒風夾雜著細密的雪落在洞門邊,火光閃了閃。
沈惟安拉開架在身前的毯子,走到篝火堆前坐下,朗是承抬頭往那邊一望,裹在毯子裡昏睡的舒念珺臉色較之前好了一點,他放下手中的那碗熱粥,倒了碗煮好的藥湯走到她身邊坐下,小心翼翼地給她喂藥。
沈惟安隻字不語,靜靜地坐在一旁接過辭禹遞過來的熱粥,無聲無息地喝著,垂下來的眼瞼斂去眼眸中的光亮,灰暗的投影落在臉上。
從昨天中午開始一直到今晚,她都沒有進過食,此時面對手中的這一碗熱乎乎香綿綿的粥,到底是吃了兩碗才放下的。
辭禹見她放碗後一直神色鬱郁地盯著火光跳動的篝火堆,雙臂抱著膝蓋把頭擱在臂彎上,靜默的如同一尊雕像。
他抿了抿唇,抬眼看到朗是承一動不動地看著躺在那裡的舒念珺,然後站起身開啟一點洞門,瞧見外頭的天色不算太晚,折回來後對沈惟安說:“我們出去探探路,看明日如何走。”
沈惟安偏過頭看他,其實她沒有聽清他說了什麼,只看見他眉眼中流轉著溫和的笑意,朝她伸出手,“跟我來。”
她垂下眼目光落在他寬厚的手掌上,卻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他也不急,耐心等她的回應。
好一會兒過後,她才抬起手放了上去,他一把握住,用了些力將她拉了起來,給她披上鬥篷,牽著她的手出了溫暖的洞口,洞外的雪片打著旋落在身上,滑過面板時冷得她眼睫毛顫了顫。
辭禹握緊她的手,另一手拎著裝夜明珠的袋子,二人一前一後在黑魆魆的林間走著。她一手提起裙擺,跟著他慢吞吞地在林間走著,甫一抬頭,夜明珠散發溫潤的光,身前的人籠罩在光芒之中,在寒冷的夜裡給她無限的安定感。
是的,安定感。
剛來這個世界時,她也曾拿著一捆繩子走在漆黑的夜裡,那會兒她一心想要了結生命隨那人而去,心緒漂浮不定,周遭的一切都不曾入她的眼。現在她再次走在黑暗裡,眼前這個柔和模糊的身體輪廓,無時無刻都在無聲地告訴她——不要怕,跟我走就行。
暖洋洋的一團光塞滿心裡,她鼻尖一酸咬了咬下唇,快步上前一把抱著前面的身影。
辭禹腳步一頓,嘴角微微彎起,噙著笑意站在原地,握著她的手捏了捏,稍偏過頭輕聲問道:“怎麼了?”
很多很多的話憋在心裡,她張了張嘴,要湧出來的話很多,卻不知道該讓哪一句先出來。
辭禹輕輕地嘆了一聲,將手上的夜明珠掛在腰上,轉過身摸了摸她的後頸,“這裡還痛嗎?”
沈惟安抬頭看了他片刻,“有點……”尾音拖著哭腔一起出來,眼眶驟然發熱,一滴滴眼淚就這樣落了下來。
辭禹看的喉嚨發澀,一陣心疼,他雙手捧起她的臉,“是我不好。”
眼淚越湧越多,她哽咽地說:“對……都是你的錯……”
辭禹無奈地笑了一下,吻了吻那雙濕潤的眼睛,苦澀的淚水順著唇縫滑進嘴裡,他與她額頭抵額頭,“嗯,都是我的錯。”
沈惟安淚眼婆娑地看了他半晌,接著撲到他懷裡哭。
辭禹不說話,抱著她輕輕拍了拍她的背。
“十八歲那年,我的父母意外身亡,身邊的人叫我要堅強,要好好地活下去,我聽了。二十歲那年,我遇到一個很好很好的人,然後和他在一起了。二十七歲這年,我們決定結婚,就是成親的意思。然後……”
沈惟安說到這裡時,想起讀高中那會兒,曾經在網上看到一個選擇題,大意是說,如果你所愛之人離開了這個世界,你意外獲得了一次能夠複活這個人的機會,條件是用你十年的壽命去換這次機會。複活後的這個人會得到很多錢,會愛上別人,會對別人很好很好,唯獨不記得你也不會再愛上你,還會將你列為討厭的人,你還願不願意用自己十年的壽命去複活這個人。
當初她年紀小,毫不猶豫選了不願意,愛我自然要愛到底,如果活了還不愛我那我為什麼要複活這個人。所以當她看到大部分都選了願意時,十分的不解,即便看到有人說只要這個人還活著,我怎樣都可以的話,她也挺無動於衷的。
時過境遷,多年後的她終於明白為什麼大部分人都會選擇願意了。真的,只要那個人還好好地生活在這個世界上,他會不會對別人好,愛不愛我,討不討厭我,又有什麼關系呢。
至少他還活著啊。
她哽咽了許久,辭禹也不急,一下一下地輕撫著她的後背,滿懷耐心等她接下來的話。他知道她一向聰敏,知曉自己說出來探路不過是為了找個契機讓她說一說自己的事情。現在她要說了,他就等她開口。
“後來他愛上了別人,所以他悔婚了,他跟別人跑了,沒多久他們就結婚了,好盛大的婚禮。我又一個人了,我受不了了,在電視的新聞裡聽到了有個被譽為‘死亡公路’的地方,我就開車跑去那裡自殺。結果來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