辭禹倏地一笑,吹了吹碧綠的茶麵,抿了一口後才道:“要不你也修行試試?”
“拒絕。”
桌面上還放著梅花餡的糯米糕,沈惟安撚起一個咬了一口,香軟彈牙,好吃得很。這是知淵專門給她做的糕點,自她來了這裡之後,他就給她做了不少好吃的。
沈惟安很是享受地吃完一個,伸出舌尖舔了舔指尖上的糖粉。
一旁的辭禹見了,眼神一暗,喉結滾動了一下。
沈惟安端起涼了一些的茶,喝了幾口,看著落在木柵欄上的樹影斑駁,突然感慨道:“你看知淵,溫文儒雅,謙和有禮,舉手投足端的是氣韻非凡。更重要的是,還這麼會做吃的!這孩子真棒!”
辭禹挪開目光,同她一樣望向前方的樹影斑駁,“我悉心教匯出來的,自然好。”
沈惟安嘖嘖兩聲,眼睛轉了轉,微側過身,一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說:“你說以後知淵要是找媳婦兒了,你會是什麼反應啊?”
辭禹手一頓,瞟了她一眼,“他還小。”
“這不說著以後呢嗎?”
“得看姑娘能不能過我這關。”辭禹面色稍稍嚴肅起來。
沈惟安捂著嘴嗤嗤地笑了起來,“過不了你這關你就棒打鴛鴦啊?”
辭禹面色沉了沉,抿著唇看她。
沈惟安愣了一下,拍著大腿哈哈大笑,“你還真會啊哈哈哈……到時候知淵上演一出跟人家姑娘私奔的戲碼,不要你了怎麼辦?”
辭禹啪嗒一聲重重地放下茶杯,茶杯裡的茶水濺出幾滴掉在桌面上,“知淵是個好孩子。”
沈惟安被辭禹的反應逗的不行,猜到如果問知熙和知景他肯定也是一樣的反應,但她不依不饒地繼續道:“要是有哪家公子要求娶知歌或知樂呢?”
“哼!”這回辭禹真有點生氣了,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桌面上的物體都震了震,茶水潑了不少出來。
“哈哈哈哈……”沈惟安捧著肚子笑倒在躺椅上,“你這樣特別像護雞崽的老母雞。”
辭禹毫不客氣地怒瞪了她一眼。
站在門邊本欲上前和辭禹商討自己不去這次千熙宴的知淵,將方才二人的對話都聽了進去。他微低著頭,垂眸輕笑。原先知淵還在擔憂辭禹會不會因為拓拔家主的事情,將他送回去,如今眼前二人的那一番對話,讓他明白——他已經長大了,有的事情該去面對的就去面對,不要害怕,因為身邊有這麼多愛自己的人在。
知淵雙臂平舉,雙手交疊放在胸前,朝坐在不遠處的二人微微俯身彎腰,恭敬地拜了一禮。
辭禹自然知道知淵是什麼時候來的,拓拔家的事情在他帶知淵回長物居時便知道了,如今他把知淵養的這樣好,除非知淵本人願意,否則他是不可能把知淵送回去的。
辭禹朝後方撇去一眼,見知淵已經離開了,他又轉過頭看向還歪在躺椅裡笑得正歡的沈惟安,目光沉了沉。
如果有人敢覬覦你,我就殺了他。這麼說起來,是該找朗是承交交手了。辭禹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慢悠悠地喝著。
夜間月色明朗,稀疏的星辰掛在上空,隱約可見幾片薄雲飄過。
吃飽喝足的沈惟安坐在前院迴廊的木階上,隨手撚起腳邊的一小撮雪,朝指尖的那點雪哈了哈氣,哈氣的白霧撲在她臉上瞬間消散在晚風中。
沈惟安撇了撇嘴,將指尖的那點雪彈走,還真的融化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