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btyetop >
sty1nove.k"
dataads297"
dataadforat="auto"
datafuidthresponsive="true"><ins>
到了辭家莊的這兩日,雪一直下個不停,時大時小,地面鋪滿了厚厚的雪堆。遠空層層疊疊都是鉛灰色的雲,有的厚重有的淺薄。
沈惟安住的這處小院子,正對著蒼翠青松的山,推開門就是滿眼的青綠,時而稀鬆時而細密的雪點綴著青山,意境和韻味一下子就出來了。
沈惟安穿著厚厚的衣服,還裹了一件毛氈鬥篷,冷風吹得她的耳朵和指尖都有些紅。她雙手伸到嘴邊,哈了幾口氣,吐氣在面前形成團團白霧,稍稍暖和了一下手掌,她就趕緊捂到耳朵上搓了搓。
辭禹從房裡出來時,看到沈惟安正在玩雪。
雪下了兩日,木柵欄上早已堆了一層白白的雪,她站在那裡撚起一小撮雪放在掌心,然後端起手掌目不轉睛地盯著掌間的那一小撮雪看。
辭禹略感無奈地搖了下頭,她總會做一些他不明瞭的小事。他上走前,雙手背到身後,看了看她掌間的那一小撮雪白,又看了看她,略一頷首問道:“看什麼?”
沈惟安茫茫然地緩緩抬起頭看他,沖他眨了眨眼睛。
“嗯?”她的目光柔軟朦朧,就如大雪之下的遠山,充滿了吸引力,他只這麼一眼,便心神一蕩,喉嚨間發出的聲調宛如情人的呢喃。
沈惟安又眨了眨眼睛。她突然想起《貓和老鼠》有一集,湯姆為了抓傑瑞,特地找了本厚且大的書,攤開放在傑瑞的洞口邊看邊大笑,後來湯姆抓到了傑瑞,卻發現傑瑞握著拳頭在看什麼,於是也好奇地去看,最後湯姆被傑瑞一拳錘了眼睛,傑瑞趁機逃回洞裡。
“哈哈哈哈……”沈惟安忽然笑了起來,笑得整張嘴都張開了,露出一排皓齒,臉頰微微鼓起,一雙水眸彎成月牙,明亮閃爍。
背在身後的雙手握了握拳,辭禹抿了抿唇,心裡猶如漲潮的海水一下一下覆蓋站在海邊的腳丫一樣酥癢。
以前他沒發現自己對她有什麼想法時,哪怕睡在同一張床上,哪怕他們曾經衣衫單薄貼合在一起,他一點反應都沒有。如今天冷,她把自己裹得跟一個毛團一樣,只露出一張嬌俏的臉,現在那張嬌俏的臉還沖他笑呵呵的,盡管他並不知道她在笑什麼,但他眉目含情地望著她,嘴角彎起一抹笑意,伸出食指輕輕地戳了戳她的額頭,“傻笑什麼呢?”
沈惟安將手上的雪拍掉了,笑意仍未斂去,“想起以前見過一隻貓耍計捉老鼠卻被老鼠揍了一頓事情。——誒,你們這的雪,放在手心都不會化的耶。”
這個點該去吃午飯了,故此二人腳步一轉,並肩往前走。
聽了她的話,辭禹反應過來是什麼意思,跟她解釋:“這的雪一般很難融化,通常地面上的雪堆太多了,我們就會把雪堆成一個個小山堆,在上面放入一種叫珀鹽的顆粒,用火把點燃,利用珀鹽的燃燒融化雪。”
“哇哦。”沈惟安小小地驚嘆了一下。
“你們那呢?”
“我們那啊……”沈惟安說的時候雙手伸到身後用手指勾在一起,微微揚起頭,幾片雪花打著旋飛到眼前,從她細嫩的臉頰滑落下去,“雪還蠻容易化掉的,放在手心會化掉;放上適當的鹽,就是那種做菜用的鹽,會化掉;有時落在臉頰上,也會化掉……”
也不知是下夠了還是被地上談論如何化雪嚇到了,連下兩日的雪竟然漸漸停了,一簇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烏雲發散出來,把前頭的烏雲鑲了一道金邊。
午後的陽光濃墨重彩,天邊那一塊像打翻的顏料暈染開來,打翻的位置色彩濃烈,離得越遠越淺淡。就如天上灑了一大片金粉在地面上一樣,哪裡都是金燦燦的。
辭禹和沈惟安坐在二樓的背陰處,清寒的風輕輕地吹過來,她裹著一床厚毯子窩在墊著棉墊的躺椅上,腳邊還有一個正在燒著的炭火爐。
桌面上的紅泥小爐跳躍著火光,壺裡的水咕嚕咕嚕作響,辭禹端起水壺,沏好茶後,給沈惟安手邊的瓷杯倒滿,氤氳的熱氣飄蕩在空氣中,幾片茶葉在茶水裡慢慢舒展開來,緩緩沉入杯底。
茶香四溢,沈惟安端起來暖了暖手,看了眼相比自己可謂衣著單薄的辭禹,重重地嘆了一聲,“蒼天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