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安在摸清了洞xue大部分地貌後,不管那朵巨花叫什麼,只知道善用花粉催眠獵物,說不定還能用唱歌吸引獵物的植物,大多是嬌裡嬌氣的。一旦靠近它身邊砍斷根莖,這株詭異的花就沒活路了。
沈惟安感覺血液都沸騰了,她雀躍了。
因為不確定這花粉對她有沒有影響,預防萬一,她撕下好幾塊布料,澆上水,做成簡易的口罩。
站在洞xue口都難以忍受濃重的血腥味,下去了就更不用說了,她弄這個口罩,一來防花粉,二來防味道。
她把布袋包口朝下,倒出裡面的東西,只揀了水囊、一袋快吃完的果脯、幾塊包著紙的石頭放進包裡,其他的東西都堆到巖壁的一處縫隙裡,剩下的布料也被她塞進包裡。
沈惟安放了幾塊果脯在嘴裡,剝開包著石頭的紙,石頭在掌心燃燒了起來。她眼裡綻放著光芒,氣勢磅礴地吼了一句:“真正的唯物主義者是無所畏懼!”
說完她就在臉上綁好濡濕的布條,快步跑上前縱身躍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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躍出去的過程很帥,就是下墜的時候她沒想到這洞xue口離地面這麼遠,落地時腳心一陣痠麻,痠麻感直沖天靈蓋。她直接摔倒在地上,腳上的咔吱聲和鈴聲被腳下踩碎倒塌的幹骨破碎聲掩蓋了過去。
她沒有思考這麼多,只覺得自己現在就是英雄,是救世主,要去拯救水深火熱的人類,這是一場可以載入史冊的冒險。
啊,我真是太偉大了。她在心裡贊嘆了自己一句,口中念念有詞:“富強民主文明和諧……”
離歌聲越近,就越容易被催眠,於是沈惟安專注地念著二十四字真言,在鋪滿碎骨碎石,還有不少屍體的地面艱難前行。
辭禹眼角的餘光瞥見一抹嫩黃色的身影捧著一個發光的物體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在一片昏暗的紅光與白光交織中,那抹嫩黃色十分的顯眼。
他停了下來,目光隨著她的移動而移動。
他之所以會來此處,最開始是想來看看有沒有辭家莊的人,後來沈惟安臨時介入,他便順水推舟,試探一下她是什麼人,是不是真的沒有修為。
辭禹在底下轉了一大圈,沒有發現辭家莊的人,便一邊順手救下幾個人一邊等著她行動。
這會兒等到了,他也就不管那些不相幹的人了。她離得有些遠,他瞬移到距離她十來米的身後,順勢彎下腰拾起腳邊的一塊正在燃燒的石頭。
剛抬起頭,辭禹就看見有一個男人沖了過來,揮著劍向她而去,她像是被驚到了,踉蹌了一步歪過身體,險險地躲過這一擊。
男人像是力竭了一般,直挺挺地朝前倒了下去。
辭禹看著她抽出那人手中的劍,然後一邊扛著劍又跌跌撞撞地往前跑,他默默地跟在她後面,嫩黃色的身影在塵霧中模糊不清。
走到一半,前面的身影貌似被絆倒了還是怎麼的,朝前踉蹌了一下就倒了下去,地面上沒有了她的蹤跡。
辭禹停了下來,蹙了蹙眉,等了一會兒看她是真的絆倒還是因為察覺到自己的跟蹤要伺機溜走。
他正要抬腳往前去檢視時,嫩黃色的身影撐著長劍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
他搖了搖頭,輕嘆一聲。
一口氣還沒有嘆完,前面的人又被絆倒了。
辭禹:“……”
這回她站起來後不僅站在原地抬腳踹了踹地上的東西,還舉起劍朝一處砍了兩劍,一種十分孩子氣的發洩。
辭禹頭疼地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回是真的看不清這貨了。
她義無反顧地朝前跑,顯然是帶著目的性的,但她這一路又摔又滾的,看上去弱小又可憐。
他繼續跟著她一路走,爬上破舊不堪的石階,石階爬到一半他才看清攀附在石棺上的,左右搖擺的巨型花朵。
辭禹這下明白源頭在那裡了,這是地獄曼陀羅,誕生在惡靈聚集之地,利用歌聲和花粉蠱惑獵物以吸食其陽氣和血氣為生。這種地獄曼陀羅很稀有,長這麼大的他還是第一次見。
這個大洞xue就像一個萬骨坑數不清死去了多少生命,這花是誕生於此或是被移植於此就不得而知了。
辭禹看著那羸弱的身影扛著劍往地獄曼陀羅走去,他睜了睜眼睛,沒成想她這一路跌跌撞撞竟是想上來砍斷根莖的。
這貨的腦子到底是怎麼思考事情的?辭禹站在原地不動,在內心發出一聲嘆息。
沈惟安舉起劍,奮力砍向粗壯的根莖,一劍下去砍出一道裂痕,深紫色的汁液汨汨直流。
受到傷害的地獄曼陀羅搖著花枝,巨大的花心轉向她,歌聲停止了一瞬,接連響起的是悽烈的嘶吼聲,更多的花粉揮灑下來。
辭禹一揚手,身邊結起一個淡藍色的結界,他抬起手指點了點耳朵,紛雜的聲音湧了過來。
他聽見她喊:“哼!受死吧!你這朵跳老年迪斯科的奇葩!”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