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沒想到看似飛揚出跳的男人,竟然曾遭遇過那麼多艱難。
母妃早喪,皇朝太子對他明裡暗裡的追殺從來都沒斷過,才養成了他這種深沉內斂的性子,所以就算喜歡什麼他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因為但凡他喜歡的,就是皇朝太子想要毀去的。
有時想想,她倒是挺佩服他的,對他那種隨時翻臉的脾性,也就見怪不怪了。
所以氣氛只是僵了一會兒,她便又親親熱熱地拉著兄長的手,說東道西的。
而她那完全不在意的模樣,全都落在了外頭那個沖動走了出來,卻又捨不得真的離去的男人眼裡。
果真是少了根筋的女人!霍安準氣得牙都快咬崩了,但見裡頭那兩兄妹正聊得歡快,甚至也很想進去跟著聊聊。
可是腳步卻遲遲不動,過了半晌,複又離去。
因為他知道,若他進去了,這樣歡快的景象也會消失吧,何不讓她多快樂些時候。
反正要算帳,以後有得是機會呵!
照理說,霍安準現下最應該關心的是怎樣帶兵打仗、壓制太子,藉以上位,可這些日子,他的腦海中總想著金穆兒對自家兄長那種發自內心的巧笑,不一會,又會想起她應允親事時的心不甘情不願,讓他心裡那把窩著的火,怎麼也消不下去。
究竟該怎麼讓她愛上自己,然後心甘情願成為他的妻子,不知不覺已經變成了一件大事。
於是流水般的奇珍異寶被送進了金穆兒的屋子,但換來的都只是她一句淡淡的謝謝。
再然後,霍安準又換了個法子,請了個戲班子,在府裡搭了個戲臺子,想讓她瞧瞧戲打發打發時間。
偏偏金穆兒只是應付似的賞臉,瞧了一出,就再也沒有召過那戲班子。
所有他能想到的法子都用盡了,可是她依然待他淡淡的,那種彷彿他可有可無的想法深植於心,便像是貓兒撓著似的,竟讓向來氣定神閑的他坐立難安了起來。
“福安……”想著想著,霍安準冷不防朝著門外大吼了一聲,結結實實地嚇了門外正在灑掃的僕傭一跳。
“主子爺,您有什麼吩咐嗎?”
福安將主子這陣子的暴躁全看在眼裡,他甚至比主子更清楚他是為何而不快,其實倒也不是多難的事,只是主子端著架子久了,忘了該怎樣才能討得姑娘歡心。
“金穆兒在幹啥?”黑著一張臉,霍安準沉聲問道。
“她啊……挺樂和的,一大早就跟著杏花兒滿後山的找野菜,說是吃膩了咱們府裡的山珍海味,倒是想起了金昌國裡有一樣野菜,想弄來吃吃。”
聽到這裡,霍安準的眼光閃了閃,驀地起身,急急地往外走去。
是啊,他怎麼沒想到?
“主子,你這是要去哪兒啊?”福安連忙跟了上去,喳呼著問道。
霍安準聽到福安的話之後,急切的步伐倏地一頓,轉身交代道:“你讓李衛派個人馬,去金昌國把他們的禦廚給帶回來。”
一聽這命令,福安整個人都愣住了,甚至忘了應聲。
“你發什麼愣啊?快去!”
“主子,你這是要幹啥啊?”向來不曾質疑過主子的話,可這回饒是福安也摸不透主子的想法了。
“穆兒待在咱們府裡這麼久,一定吃不慣咱們的菜餚,那就請個大廚給她做做菜,看看能不能把她養得壯實些。”霍安準很理所當然的說道,一點也不覺得派李衛去辦這事有什麼不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