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是主子要奴婢做的,奴婢都會,就算不會也可以學。”
她這般謙良恭順,倒教霍安準不太習慣,不過當他利眼一掃,發現她態度雖然恭敬,可是眼底的燦光倒沒有消失,不禁莞爾一笑。看來這丫頭不知又在打什麼主意了……
果然是個伶俐又不讓人省心的丫頭,但他也想要瞧瞧她究竟想做什麼,更想瞧瞧她能偽裝到什麼樣的程度,於是他故意握住她軟綿綿的小手。
當他那熱呼呼的溫度竄入她微涼的手心,金穆兒驀地一愣。
霍氏皇朝的人不是最講究什麼男女授受不親的禮教嗎?怎麼這男人卻……
她還來不及細想,更來不及害羞,就已經被扯著往前走去。
他的步伐很大,她還得小跑步才能跟上,好幾次險些就要跌跤,就在她咬牙又想要在心裡暗咒之時,他突然緩了下來,讓她也能輕松跟上。
金穆兒沒有多想他怎麼突然慢下腳步,只暗暗籲了口氣。算他還有點良心!
金穆兒被拖著走過了廊道、園林,最後來到一間獨立的屋子,大門口高高懸掛著一塊寫著“風雲堂”的牌子。
她初時還搞不清楚這兒是什麼地方,只見原先站在廊柱下聊天的眾人一見霍安準,便匆匆進了屋子,隨即她被扯近,透過大開的門扉,就見裡頭擺著一張長長的桌子,旁邊整整齊齊地圍著一圈椅子已經坐滿了人。
金穆兒稍稍一想,便知道這兒應該就是他的議事廳了。
忍不住抬頭掃了他一眼,她的心中在轉瞬間塞滿了疑惑,腳步自然也慢下來。
照理說,他們現在是敵人吧,她現在或許被困在這兒,但不可能被囚一輩子,他這麼不忌諱的把她帶來議事廳,也許是想要她伺候他,可難道他就不怕她聽去了重要的機密嗎?
“你既然是我的隨侍丫頭,那就得寸步不離的跟著我。”彷彿看清了她心中的疑慮,霍安準解釋完,又邁開大步走了進去,但握著她的手仍是沒松。
他們一進門,眾人染著好奇的眼神便齊刷刷地掃了過來,瞧得金穆兒尷尬地縮了縮身子,甚至有種想要腳底抹油溜走的想法,但隨即轉念一想,這可是刺探機密的大好機會,便又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你過來坐在這兒。”霍安準指著主位斜後方的一張椅子命令道。
“是。”她乖乖依言入座。
見她真的這般安分,他滿意地略微點頭,卻又有些不解的掃了她一眼,這才往主位走去,才剛坐定,眼角餘光便見金穆兒的身子挪啊挪的,不知道又想做什麼。
“你要去哪?”他不禁有些不滿的低吼道。
“既然是伺候你的,難不成不用替你添茶倒水嗎?”金穆兒也忍不住微微地揚高音調吼了回去。
其實她是不想成為眾人矚目的焦點,這才想找些事情做做,他做啥又生氣?
在場眾將領一聽,都忍不住為她捏了把冷汗。
對於這個看似丫鬟‘實則不是丫鬟的女人的身份,他們都有些瞭解,所以當霍安準把她帶來時,他們才會驚詫,可那樣的驚詫還不如現在。
在這裡,霍安準的命令幾乎等同於聖旨,從來就不會有人敢這樣違抗他,或者與他與他對吼。
就在眾人以為霍安準會大動肝火、教訓金穆兒一頓時,他卻只是淡淡的說道:“不必,你只要乖乖的坐在那兒便行,那種瑣事自然有人會做。”
那口氣說不上冷厲,其至還帶著一些些的溫軟,在座所有人都有些目瞪口呆。
“莫非將軍就是要我像個木偶一般,在這裡旁聽。”見眾人的眼神又全都掃向自個兒,金穆兒知道自己該忍忍,卻還是忍不住回道。
“對!”
就這麼拘著她,免得她那倔性子一起,真的去和底下的僕傭搶工作做。
他以為她會繼續反駁,可誰知道她只是抿了抿唇,便不再說話。
瞧著她那有些氣悶卻又無能為力的模樣,霍安準的唇角隱隱地勾了勾,一抹淺淺的笑意悄然流洩,幾個眼尖的將領瞧著了,頓時明白金穆兒現在的身份絕對不只是個俘虜這樣簡單。且八皇子向來是個鐵漢,何時對人這樣溫柔過,更別說還是個女人,怎能不讓人好奇?
但他們也都聰明的沒有作聲,只是悄悄打量著她的目光更多了,有些人即使嘴巴在議事,可是眼神卻不住地朝著她瞄啊貓的。
霍安準的眼光何等銳利,原本還能氣定神閑的他,頓時心中又起了把無明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