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穆兒心想應該也不會是什麼好琴,於是又想起自個兒方才的要求,便又板著臉說道:“那我方才要的吃食呢?”
“居總管說了,會立馬使人去張羅,剛好府裡剛進了一批河鮮,準能滿足公主的要求。”
一聽,她吃驚得瞪圓了雙眼。
還當真有琴又有吃的?
這霍氏皇朝的俘虜還真好過日子……金穆兒有些傻眼,但她可也不是那麼好收買,存著挑副的心思,一等那些大丫鬟佈置好,便連忙走上前。
“啊……”這一瞧,她頓時驚撥出聲。
若是她沒眼花,這琴怕是早已失傳的天螢,她愛憐地輕撫琴身,一時意動,完全忘了故意找碴的心思,一屁股在琴前坐了下來。
水眸綻出燦亮光芒,雙手輕輕佻著琴絃,當那清淙的琴音傳來,金穆兒只覺一掃這幾日被拘在榻上的悶氣,接著一首慷慨激昂的〈雉朝飛〉就這麼回蕩在室內,連原本準備要退去的送琴丫鬟也忍不住駐足聽了起來。
一曲既罷,她只覺暢快,也露出了睽違已久的笑意。
“公主,這曲子真好聽,不如公主你再彈一曲吧!”
作為一個丫鬟,這杏花兒明顯不合格,畢竟有哪個丫鬟敢對自家主子這般指使的。
不過金穆兒的性子本就不拘束,碰上了天真爛漫的杏花兒只覺得可愛,伸手點了點她的鼻頭,說:“看在你為我找了把好琴的分上,就再飽飽你的耳福吧!”
說著,她那蔥白兒似的纖指又搭上了琴絃,一首〈流水〉又輕快地竄入了眾人耳裡。
杏花兒聽得都痴了,壓根忘了該去取來餐食。
隨著金穆兒纖指的飛舞,杏花兒閉上了眼,便見那潺溪、大河,或是大海一般的美景,使人迷醉。
看著杏花兒傻愣愣的模樣,金穆兒忍不住勾唇而笑。她倒是真心喜歡這丫頭,若杏花兒不是霍安準的人,她搞不好還會動念將她買下來當伴兒。
才剛閃過這樣的念頭,突然間一陣擊掌聲擾了清靜,她望向聲音來源,來人竟是消失了兩天的霍安準。
“倒還是個琴藝好的。”
這樣的技巧就連霍氏皇朝內都難找出幾個,他從沒想過像她這樣看似有些粗魯的女人,也能彈出這般細膩的曲調。
一見霍安準,金穆兒臉上的笑容隨即斂去,冷著一張臉,起身學著丫鬟們福身行禮。“主子!”
她燦亮的眸子閃過一抹精光,這兩天她早就盤算好了,自個兒得想辦法待在他的身邊,這樣才能尋得機會給他找些麻煩。
反正,瞧他這幾天讓府裡的人待她的態度,當真教人摸不著頭緒,跟在他身邊也好探探他到底是什麼想法。
說不準,還能為父兄探點有用的訊息,又或者替金昌國美言幾句,反正就是一舉好幾得的事。
聽到這樣的稱呼,霍安準的兩道劍眉不由得一皺,但他也沒多說什麼,只是靜靜的掃了冷著臉的金穆兒一眼,這才問道:“身子骨好些了嗎?”
“奴婢已經好多了。”
堂堂一國公主竟將丫鬟的姿態學了個十成十,讓他的氣不打一處來。
當日會說她是奴,不過是隨口戲言,他便是再狂肆,也不可能真把一國的公主給當成一般的俘虜對待。
可此時的她斂眉肅目,哪裡還有以前那種出跳飛揚,若不是他曾與她在大街上對罵,他簡直不敢相信是同一人。
可惡!
“既然已經好了,那明兒個開始,就貼身伺候我吧!”
他以為自己這樣說,她就會像炸了毛的貓兒跳起來,怎知她竟幹脆利落地回應道:“是!”
霍安準詫異的挑了挑眉,又故意道:“說說你會做些什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