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瀝明白這話的意思。家室之外,也要有子嗣。只是他有些想笑,對一個失去十年的人提這樣的要求,也太不切實際了。沒有人關心他的那十年是怎麼被毀掉的,全都迫切地希望他早點脫離掉過去,融入正常的人生。可惜他身上,烙滿了那十年的痕跡。
鐘叔說這些話,多半也是沈善堂的意思。沈瀝沒怎麼反駁,只把自己想說的都說了。等鐘叔離開,他換了居家服,向喬幸傳送影片邀請。
喬幸一直在等他的電話,立刻就接了。
其實沈瀝不愛影片。他喜歡把電話放在耳邊,雖然看不見,但感覺跟電話那頭的人很貼近。電話那頭陽光燦爛,喬幸拿著手機在尋找光線好的地方,於是一會兒明一會兒暗,沈瀝靜靜地看著。
要不要繼續在美國待一段時間,喬幸還沒有決定好。但沈瀝看她猶豫的模樣,就知道她不想錯過這次跟著西蒙雷特學習的機會。除了簽證,只剩下錢的問題。喬幸雖然不是大手大腳,但的確不怎麼在意花錢這事,積蓄大概也不多。
掛了電話,沈瀝沒立刻去睡覺,翻出自己的存款和基金。
他的錢也不是白來的。出獄之後,做點什麼總能得到些獎勵。沈善堂只管從這事上體會一下當父親的感覺,卻不管他怎麼花錢。投資理財的知識,有一半是廢物大哥沈裕意教的。
立刻提出五十萬現金不是問題,沈瀝放寬心,合上電腦去睡覺。這事暫不講,要等喬幸不得不做出決定的時候。他躺在床上琢磨,忍不住勾起嘴角。總要有個契機讓喬幸意識到,他是陪在她身邊一起拿主意的人才行。
作者有話要說: 雖然沒在一起,但都為對方考慮了~
☆、030想你,舊金山
030想你,舊金山
忙了一陣,緩過來的時候安娜發現健身卡已經失效,在辦公室裡哀嚎。研究所裡有健身房,但沒有安娜想要的游泳池。喬幸在旁邊笑道:“酒店有啊。)”
下班之後,安娜跟著喬幸一起回酒店。
起風了,脖子上的紗巾揚起來矇住了喬幸的臉,連眼睛都看不見了。安娜的笑點被莫名戳中,在旁邊哈哈大笑。喬幸把紗巾扯下來,裹到安娜臉上。
研究所的整體氣氛很好,大部分人都是透過競爭走到現在,彼此之間很少有虛偽的客氣。當然他們會吐槽喬幸、緬甸人這種拿錢進來的,相當政治不正確。緬甸人的脾氣好到近似圓滑,每當這個話題開啟之後就會自我吐槽說他本來就是緬甸貴族。喬幸跟著揶揄:“我是沒落貴族。”
換了泳衣,兩個人去游泳。安娜看著喬幸驚訝地說道:“你有馬甲線!)”說完就上手去摸。
喬幸也低頭,有些意外現在這個狀況下身材還能往上走。
體脂最低身材最好是上學那會兒,為了不在玩的時候給裴喻琛拖後腿,也為了不被老師說“女生勁小不適合骨外科”,基本每天都會鍛煉。女生的肌肉都是小塊的不紮眼,摸起來卻特別有勁。喬幸雖然總吐槽自己胸小,但長得高,身材很有看頭。
上班之後,鍛煉這塊有點頹了。上次沈瀝過來,喬幸還摸著他的腹肌緬懷自己的呢。在研究所這段時間,大家基本都有鍛煉的習慣,喬幸也跟著一起,身材倒是又回來了。
喬幸吸氣,讓腹肌顯得更明顯,和安娜一邊摸一邊笑。池子裡旁的客人往這邊看,不多時有人過來搭訕。安娜攔在喬幸的面前笑道:“可以詢問我的時間,但不可以詢問我朋友的。)”
喬幸笑著拍了安娜一下。
沈瀝隔一段時間來一次,往往只能待一天,喬幸沒休息的話他會直接在研究所跟大家聊天,表明身份的態度很明確了。
遊了兩個小時,安娜過癮了,起身洗澡回家。喬幸看時間還早,有點想給沈瀝打電話。她翻了翻沈瀝的時間表,又將這個念頭暫時壓下去了。
對於交流結束之後,要不要繼續留下來進修,喬幸有過一陣猶豫。醫院那邊的晉升和工作關系的協調、自身的實際情況都是需要好好考慮的。而且,她跟沈瀝正處在最親密的階段,突然分開這麼久很不利。她已經不是上學那會兒的喬幸,義無反顧沒有任何在意的東西。
思慮到最後,喬幸發現最在意的是沈瀝的態度。
她害怕沈瀝反對,又害怕沈瀝不反對。簽證續簽日期臨近的時候,喬幸想找個時間跟沈瀝說一下,但沈瀝來去很匆忙。他離開舊金山一向不用喬幸送,喬幸醒來發現沈瀝已經去了機場,崩潰地摔枕頭。
然後就看到了枕頭下面的visa卡。
喬幸換上衣服就往機場沖,一路沖到候車室。沈瀝正拿著手機看檔案,抬頭看到喬幸站在不遠處。他收起手機,沖著喬幸招手。
“抱歉,”喬幸走過去,那張visa卡代表了什麼她心知肚明,“我的確想留下來,但是又不想跟你分開……我沒有勇氣再次接受異國。”
“嗯,我知道。”沈瀝捏著她的手心,“有時間我就過來陪你,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就可以了。”
他始終都是淺笑著的,眼睛裡有一種溫柔。喬幸想怎麼能有人是這樣的啊,而沈瀝忽然又換了副口氣:“visa卡裡的錢夠你去辦簽證續簽,後面還需要多少我都會打給你——當然,我更希望你認為,我的就是你的。”
那之後,沈瀝每個月都盡量抽出兩到三次的時間來舊金山。他每天把自己的時間安排發給喬幸,喬幸有樣學樣,也把自己的發過去。她大部分時間都在研究病例以及上手術臺,相比沈瀝用各種顏□□分的時間條,顯得清閑又充實。
洗澡舒絡筋骨,喬幸看著沈瀝的時間表,舒服得快要在沙發上睡著。門鈴忽然響了,喬幸放下手機走過去,邊開門邊道:“安娜,你是忘了什麼東西嗎?)”
門外那人高高大大的,卻是裴喻琛。
他似乎怕喬幸關門,用手抵著門框,說道:“喬喬,是我。”
走廊光線暗淡,顯得他的眼神很深情。喬幸撇過臉,有些冷漠地問:“有什麼事嗎?”
“我們很久沒見面了。”其實也不能算久,小半年而已。但這小半年對於兩個人而言,已經有了很大變化。裴喻琛如今還是那個風流倜儻的公子哥兒,這麼像模像樣地站著卻竟然有了一絲穩重的感覺。他說道:“我在波士頓辦點事,知道你在舊金山,還是過來了,找了你兩天。”
喬幸隱約記得,他在沈氏的海外拓展部門工作,要跟各色人種打交道。
裴喻琛見喬幸不說話,情緒掩飾不住了,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