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門口,身後才傳來傑森的聲音:“睡覺的時候不要側身,容易壓迫血管,傷口可能會崩裂。”
“哦,記住了。”
……
艾斯若關上門,準備回自己的臥室,卻不知道怎麼的,走著走著就到了書房,等到她意識到的時候,她已經按下了開啟通往蝙蝠洞暗門的開關。
於是她便順勢下去了。
布魯斯果然沒有休息,他還聚精會神的盯著電腦螢幕,不知道在調查些什麼。
艾斯若一直走到他身邊,他也沒有回過頭來。
她忍不住吐槽道:“你幹什麼呢這麼認真,來我過來了都不知道。”
“我聽見你過來了。”
“那你一點反應都沒有?”艾斯若故意偏頭到他面前,手掌在他眼前晃來晃去。
布魯斯呵斥:“別胡鬧。”
艾斯若收了手,一轉身坐在了主控臺邊緣,半響才略有突兀的道:“我想問問你關於摩根·杜卡德這個人。”
布魯斯終於停下了手裡的動作,他沉靜無波的目光看向了艾斯若,低聲道:“你從哪裡知道這個名字——傑森?”
艾斯若胡亂點頭:“你要是不想說也沒事,我就是想弄清楚今晚這件事的來龍去脈而已。”
“不是什麼錯誤想法。”布魯斯不置可否的評價,看上去似乎沒有回答她問題意思。
艾斯若撇嘴,循著他的目光看了一會主控螢幕,準備離開時他才出聲道:“摩根·杜卡德,是個僱傭兵,和他同行的人都叫他‘無名’。”
艾斯若皺起了眉。
“我年輕時曾各方遊歷,為了學習功夫拜訪過他的父親,後來我打敗了老杜卡德,摩根一直心有不甘。”
“所以他就要炸了哥譚?”艾斯若愕然道,“這人精神病啊?”
“他兩年前曾經在哥譚出現過,”布魯斯繼續道,語氣平靜毫無起伏,“……試圖誘惑當時心性不堅定的達米安,想把他從我身邊帶走。”
艾斯若剛舒展開來的眉頭重新緊鎖起來,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當然他失敗了,”布魯斯說著停頓了一下,才繼續道,“最後葬身於一場爆炸之中。”
“可是……他沒死。”
“我不知道他是怎麼活下來的,又是如何暗藏了兩年之後捲土重來——”
“他叫‘無名’啊,”艾斯若輕聲打斷了他的話,“‘無名’的力量來自於萬惡之井,他們的生命無限綿長……”
布魯斯怔然了一瞬,下一秒卻眉宇緊皺,低聲呢喃了一句什麼,語速快到艾斯若聽不清。
問清楚了杜卡德的身份,她慢慢的走上了旋梯,回到臥室時不禁想道,原來刺客杜卡德根本不會死,只有大種姓之刃才能真正殺死他們……真是可惜了她那麼精準的一槍。
提及槍,她才驀然想起槍忘在傑森那裡了,她想折回去再拿,又覺得不應該打擾傑森休息,便拉開被子躺在了床上。
厚重的遮光窗簾之外曦光熹微,這一天才剛剛開始。
艾斯若沒過多久就睡著了,睡著之前最後一個念頭是……還有一把完好的大種姓之刃被快銀奪走了,現在留在教授那裡,改天去要過來,等到杜卡德再出現的時候,就可以真的殺了他……
可是她睡得不是很安穩。
夢境裡都是血光和火光,要麼就是被水壓逼迫著,肺腔和氣管裡都是滯塞的窒息感,就好像快要溺死了一般。
又夢到她揹著傑森在一片戈壁灘上艱難的行走在,目光所及之處都是荒涼的礫石和漫天的黃沙,她總覺得有哪裡不對,走了一段才想起來她的空間門應該是開在韋恩莊園的後山才對,這裡是什麼鬼地方?
她發現自己彷彿永遠也走不出這片戈壁灘,而背上的傑森越來越重,他好像從一個人變成了一座山嶽,還是一座活火山,因為他身上的溫度高到嚇人,艾斯若汗如雨下,她覺得自己再走幾步就要被烤熟了。
這一刻她猛然蘇醒過來。
被子裡微有暖意,被她的體溫焐熱,可是她的手腳依舊是冰冷的,似乎並沒有因為那點溫度而有所改變。
頭上的傷口有點疼,她才意識自己側身睡著,想起之前傑森的話,連忙換成了仰躺的姿勢。
可是就這麼躺著,她忽然就清醒了。
翻來覆去輾轉反側,她幹脆起來給教授打了個電話,向他說明瞭大種姓之刃的用處,希望他能把那件“戰利品”暫時借給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