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臣以為,而是天下以為。”劉緯轉身問,“京師謠傳荊王將為天下兵馬都元帥,陛下是怎麼處置的?笞而不問?”
“逮及數百人,稽其所言無端,還能流廣南不成?”趙禎哽咽道,“蔡齊再三進言,乃小人無知,非有他意,且令八王叔惶恐。”
“陛下無所出,荊王青壯,而又多子,怎能輕輕放過?此例一開,後患無窮。蔡齊以此結緣,或存有惠濟子孫之心,焉能不察?”劉緯語出驚人。
趙禎流淚滿面。
內侍、近臣噤若寒蟬,就連王隨都不再呻吟。
“陛下如此宅心仁厚,先帝何必命東平王就藩銀川?”劉緯又問。
趙禎泣不成聲。
“臣慫恿耶律宗真親政不一定是契丹之幸,陛下拾起太后所棄糟粕也非我大宋之幸。若能令百尺竿頭更進一步,何必另起爐灶?”劉緯又是深深一揖,轉至御藥院更衣洗漱。
江德明見縫插針的報上劉娥病情,語調無奈,情緒低沉,對未來充滿悲觀。
一朝天子一朝臣,內臣也不例外,更別說趙禎無子,拿江德明頂缸不是不可能,而中成藥之利又冠絕諸司,惹來無數眼紅。
“去銀川吧,嬌嬌又有了身孕,全益正往京師趕,實在是放心不下。”劉緯道。
“文質那邊也請嘉瑞多擔待,薛奎太不是東西了。”江德明大喜過望。
“他沒事,你得在西北種半輩子草藥,養一雙小兒女吧,將來考個進士出生。”劉緯又在為江德明的下一任擔心。
無論誰主事御藥院、尚藥局,趙禎無子都會是一道過不去的坎。
……
大慶殿後閣。
劉緯跪坐在榻前,身後是趙禎、張景宗、藍繼宗。
劉娥睜開渾濁的雙眼,含糊不清道:“嘉瑞什麼時候到的。”
劉緯一邊攪拌碗中黑色膏體,一邊道:“今日正午,請太后用藥。”
劉娥無力的搖搖頭:“念念呢?”
劉緯道:“念念、全益在路上,沒敢讓她們走太快,嬌嬌有了身孕,在銀川養著。”
劉娥緩緩閉上雙眼:“那就好,那就好……”
劉緯勸道:“此藥名無極膏,周文質得自交州,宜上癮,且對身體有害,沒敢讓陛下試藥。但安神功效顯著,或於病情無益,卻能助太后入夢。”
劉娥強忍腥臭,昏昏沉沉睡去。
……
要近重臣雲集大慶殿,商討川峽四路安撫措施和東南五路賑濟事宜。
翰林侍讀學士王隨告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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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御史中丞蔡齊居家待罪。
丁謂、呂夷簡、夏竦、夜落隔、焦守節等人暗暗叫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