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椎髻跣足、言語侏離、衣服斒斕、畏鬼神、喜淫祀等風俗……
南下軍制不斷完善。
深靴、綁腿、緊衣防無處不在的蛇蟲和草澤,籠紗防蚊,病從口入等新修條例軍卒皆知,防止痢疾的秘藥也被西洋、南洋蕃商證明確實高效,雨具、雨布、救生衣的縫製也在緊鑼密鼓的進行中,虎翼水軍的水嬉漸漸趨向實戰。
儂全福深思熟慮一月,最終決定內附,毅然放棄在安南都護府轄區建國誘惑。
以往,宋無心廣南西路,不求深治,僅以羈縻州系溪峒,許其世襲罔替。
如今的種種應對,無不在顯露改土歸流之心,也無禽獸之視。
……
俗話說得好,皇帝不急太監急。
勸選人赴任詔無濟於事,廣南西路半數州縣幕職官繼續空缺,成為西軍南下繞不過的門檻。
七月底,契丹坐不住了,來信催促,言其一萬精兵已在薊州整裝待發。
合擊交趾實為耶律隆緒預設宋吞併党項的先決條件,哪能容劉娥、丁謂借敷衍了事恢復元氣?措施分外強硬。
……
劉緯頂著點點黃泥赴福寧殿。
趙恆臥床問:“嘉瑞自後苑稻田來?”
劉緯道:“安南等地佛身多為銅鑄,靡費甚鉅,不如就地鑄錢犒軍,臣讓文思院雕佛首五百,改以泥塑替之,省得中書、三司成天嘮叨。”
“咳咳。”趙恆差點噎著,“莫要激起民變。”
劉緯道:“泥佛可塑性更強,勝銅鑄千百倍,且民拜佛,在其心誠,而非材質。地生萬物,納銅於內,無愧世人膜拜。”
劉娥生冷插話:“契丹國主如何安撫?”
劉緯道:“照年初協議行事即可。”
趙恆道:“貿改守選之制,決非長遠之計,恐民不堪重負。”
劉緯道:“千里做官,只為吃穿,選人視廣南為絕途,也是人之常情。交趾並非不毛之地,土熱多雨,稻粟一年兩熟,假以時日,必為我海上轉般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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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娥道:“凡下廣南文武官卒於任,奏補其子孫或期親,可不可行?”
“娘娘此言可為國制,想讓選人赴湯蹈火,還是做不到。”劉緯略一沉吟,道,“若是先將廣南西路州縣幕職官數量減半,能否試行守選之改?”
趙恆問:“並縣?”
劉緯道:“拆縣並砦,罷主薄、縣尉、巡檢,以知縣兼。如此,幕職官減半,可絕任期之患,而無安民之憂。”
趙恆、劉娥心動不已,遂設廣南西路提點刑獄司、置按察使、並改流官之職,詔泉州水師登陸夷州、徵福建路役夫築夷北港。
無人脈、無餘財、無出路的選人絕處逢生,既是流放之地、也為官場煉獄的廣南西路突然炙手可熱,纏綿病榻的一夜痊癒,就連雷州、瓊州都成了嚮往之地。
但中書把年齡卡在三十五以下,樞密院又以羈縻州歸化為由,堅持知縣人選必須熟知溪峒風俗,惟有考試定去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