錫慶院洋溢著喜氣,卻無酣暢淋漓的氛圍。
趙禎未成年,凡舉觴稱慶,淺嘗即止,勉強溼了溼嘴唇。
張景宗、雷允恭等內侍又在一旁虎視眈眈,看誰都像寇準。
丁謂、曹利用、趙元儼以下都不敢放肆,按時舉杯,每飲必盡。
劉緯是趙禎之外的另一焦點,但臉色難看至極,生人勿近。
酒九行而罷,趙禎擺駕回宮。
氣氛瞬間高漲,阿諛奉承潮水般湧向丁謂。
劉緯卻在這時向丁謂告假,並把曹利用、趙元儼、錢惟演晾在一邊。
百官熱度頓時涼了一半。
丁謂舉杯,視線輕掃東西兩班,彷彿在問:誰還要走?
趙允升忽然端起酒杯一飲而盡,一聲“得罪”,追上劉緯步伐。
在座臉色甚是精彩,豎起耳朵,望眼欲穿。
“請劉參政留步。”自從趙允升被平夏軍推舉為序列三,就閉門不出,朝會也是一言不發,中途不下馬、不入市,直來直去,日子過得無比忐忑。
“將軍有事?”劉緯擠出一絲微笑面對債主。
“家父請參政過宅一敘,陛下已恩准。”趙允升一腦門兒的汗。
“宮中並無旨意出降。”劉緯道。
“陛下說,但憑參政心意。”趙允升道。
“是我有錯在先,不敢去見楚王殿下。”劉緯唾面自乾,卻又理直氣壯。
趙允升猝不及防,呆若木雞。
“我已上奏陛下,請以貴府王孫出繼昭成太子和安王為後。”劉緯匆匆離去。
錫慶院一片譁然,趙元儼瞬間成為焦點。
錢惟演向右微傾:“謂之兄可有耳聞?”
丁謂默默搖頭,眼神飄忽。
錢惟演意味深長的笑了:“經世致用之道?這揣摩人心的本事,真是空前絕後。”
史上,趙禎親政之後的第二年,即景佑二年,方為趙元僖、趙元傑、趙元偁立後。
所擇宗親皆是趙元佐之孫,親疏遠近,可見一斑。
……
劉緯一次又一次的揣摩趙恆心思,無往而不利,倚仗是什麼?
是王繼恩、李昌齡、胡旦乃至明德皇后李氏謀廢趙恆無果,卻得以善終的往事,放在任何朝代都不可想象。